第十八章 虫茧（2 / 3）

“很抱歉，基洛夫号上并没有找到你说的剑鞘。”尼尔森依然一脸震惊。“布雷维克，你这样下去要失业了。”

“看上去是的。”布雷维克露出无辜的笑容。捕鸟蛛则惯常地用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肘，看向无意义的地方，现在比她更强的人有很多了，而且她还杀不掉他们。

里希特在北方城盟的作战并不顺利，他的失败让腐化中的神明对他产生了不满，他感觉到手中的深渊之钥的权在被降低，在发动对柏林的进攻时，响应他呼唤的神明生物相较最初他攻陷阿姆斯特丹的时候减少了百分之三十以上，这让他的进攻没有任何成效。他曾经以为是囊中之物的布鲁塞尔，已经成为了一处难啃的骨头，甚至有可能成为北方城盟发兵的支点。

也是在那场惨败中，他失去了神明的眷顾。一夜之间出现的几千人形魂器使得他传统的使用信徒的躯体腐化城墙的计划变得不再可行，他只能使用对能量和他心智消耗极大的强攻方案，用深渊之钥打开很大的嵌合裂隙，然后呼唤强大的神明生物。他热切的期待没有落空，他呼唤出的神明生物是已经许久没有屹立于地面的利维坦。

利维坦巨大的难以名状的不规则神明生物，眼睛集中于从腐化后土壤中升起的尖端，像热气球一样通过远小于他身体，却依然有数米长的触须拖曳着庞大的躯体前进。它的大小在神明生物中仅次于哲学王。利维坦像攻城锤一样撞击了同它相似高度的城墙，一时间箭塔和突出城墙的建筑物都被损毁，粉碎是石块不停落下。但是普斯科夫帝国时期的城墙之所以修建的如此高大，其目的就包括了防范除了哲学王外一切神明生物突然的直接攻击。发现城墙依然坚毅的北方城盟战士很快稳定了心神，重新投入作战。尽管如此，那些人形魂器只能对利维坦身下的肢体造成伤害，利维坦并没有感受到他们的威胁，继续冲击城墙的同时，从头顶的孔洞中喷射出腐化物质，腐化着城墙。对利维坦的集火持续了一小时二十分钟，已经有四分之一的城墙被腐化侵蚀，而利维坦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更多的神明生物已经开始融入城墙之中，就连位于城墙顶端指挥作战的尼尔森也感受到了城墙正在塌陷和蠕动。但是他拒绝了让他撤离城墙的建议。

“我们必须相信布雷维克。”他让负责他安保的人形魂器也投入了对城墙之上小型神明生物的肃清，这些家伙已经开始从十四五米下方的腐化城墙中出现了。地震一般的晃动发生在城墙之上，尼尔森勉强站定。

而彼时布雷维克正由捕鸟蛛携带，在利维坦的左翼向上爬行。捕鸟蛛义肢末端不断刺入利维坦的身体，后者却不痛不痒，魂核炮弹炸在他们附近，布雷维克在恍惚中只看到了一个黑色的洞窟一般的伤口，凹陷的伤口中瞬间重新长出无数眼睛，然后填补那个凹陷的新的组织甚至行成了一个凸起。这样的自愈能力，他真的能用天社一击倒它吗？

在一个相对平缓的坡上，布雷维克登上利维坦的脊背，但是刚刚站定，他就看见像海啸一样袭来的城墙，巨大的撞击和利维坦的抖动让布雷维克不得不将天社一插入脚下，稳定身体不被利维坦甩下。

插入的天社一似乎让利维坦感受到了威胁，布雷维克所站立的地方立刻行成了愈伤组织，脚下无数比他靴子更巨大的眼球一个挨着一个，像葡萄串一样将他撑离利维坦的身体。同时，利维坦停止了对已经受损严重的城墙的冲击，转而开始翻身。以布雷维克的视角，他并不知道利维坦的意图，而捕鸟蛛反应了过来，她立刻用肢体抱住布雷维克，然后用肢端的利刃刺破脚下的眼镜，但是那些破掉的眼球之下，又生长出更多的眼球。捕鸟蛛在逐渐平躺的利维坦身体上飞奔不止，利维坦下方的肢体不断被它自己吸收，又在另一处接地的地方长出来，当它发现自己没有甩掉身上的跳蚤后，它似乎愤怒了。

它的形状开始变化，向地的方向伸出巨大的根系，末端分成无数细小的吸管，插入地面和城墙，将身体拖向城墙，与之贴合，然后它的每一个眼球都开始涨满血丝，身体也开始膨胀，并从黑色变得发红。

它似乎想用爆炸来解决这个世界上困扰它的一切。但是它等不来那一刻了，蓄力状态下的利维坦变得脆弱了。天社一的攻击提前引爆了利维坦蓄积的能量，巨大的爆炸从攻击发动的方向发生，利维坦无力地沉向腐化后的世界，而被爆炸击飞的布雷维克则在捕鸟蛛拓展肢体挂载的安全绳粘在了城墙之上。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能力。”

“我不擅长使用这个功能。”捕鸟蛛将金属编织绳吸收回体内，这个过程将他们拉向城墙的顶端。

里希特热切的眼神只剩下失望，而腐化也开始枯竭，神明生物开始变得沉默。原本已经在布鲁塞尔蔓延开的腐化逐渐干涸成一个个腐化的水坑，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离开吧，我们无法攻陷这里。”从腐化之中升起的门泽尔用苍老的声音对里希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