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月夜访高楼（2 / 4）

老头似乎永远都是这幅锋锐无匹、凛然无惧的模样。似乎永远都不会被岁月给压得垂垂老矣、暮气沉沉。

“坐那么远，是怕我吗？”中气十足的浑厚嗓音打破了他的思绪。

他没有说话，径直走到老人身旁的座位，拉开凳椅坐下。离得近了，灯光虽微弱，却依然能让他看清楚刚才没有看清楚的东西。

那是一个怀表，银白泛黄的表盖上镂刻着狰狞咆哮，正欲择人而噬的恶虎。

老人粗砺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虎头，注意到他的视线后，老人斜眼撇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桌上的铃铛摇了摇。

房门打开，之前的妇人和一个年轻女子各端着一个圆形托盘进来。

托盘上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臊子面，三个夹着厚实羊肉的肉夹馍，以及一杯浓茶。

“陪老头我吃一餐吧。”

说完后，没等回应，老人便拿起肉夹馍沾着面汤吃了起来。老人吃得很快、很香，但却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

他摇了摇头，也拿起了一个肉夹馍吃了起来。面饼酥脆可口，羊肉咸香多汁，就是干了点。几大口嚼完一个，右手拿起筷子挑起浸满红油的面条，左手再拿起一个肉夹馍大口咀嚼。鲜香直冲腔内，腹中已慢慢有饱胀感涌起。

两人将面前的馍与面横扫一空后，面色微微发红，额上透着几滴汗珠。

他和老人分别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又分别托起茶杯轻轻吹气，抿一口茶。宛如形影一般。

浓茶冲淡了口中的味道，他晃了晃茶杯，杯中水面荡起圈圈波纹。老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他开口了。

“李叔，王家第三船的船主来请我出海，他说您老同意了。”

“怎么，你不想去？”

“叔的恩情我记着，这浑水我可以蹚，可我想知道为什么？”

“哼，我对你没有什么恩情，反倒是你爷爷对我有大恩……”

老人忽的止住了话头，沉吟片刻，再开口，已是另一番事，“类四方剔墨砂灯，架雕貔貅，布绘暗红钟馗伏魔图，嗅之腥然。灯中燃紫火，夜视紫火，似见群鬼熬于灯芯。”

他听到这话，双眼微眯。“李叔您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