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争吵（1 / 2）

楼下的程彩娣听到儿子和儿媳的争吵声，挪动着肥胖的身躯，爬上楼上来劝架。走到门听她到两人“杀”呀“杀”的，还有玻璃杯子摔倒地上的声音，她担心儿子和儿媳在冲动之下已经打起来了，她三步并做两步冲进房间，着急慌忙地来拉姜程杰的手，想把儿子带到楼下去冷静冷静，一边大声告诫姜程杰：“儿子呀，使不得呀！不能动手啊！会出人命的！”儿媳差点被小三杀死，让老太太一直心有余悸。

正在气头上的姜程杰使劲甩开母亲拉他的手，不想用劲过大，让程彩娣拉了个空，没有依托的程彩娣就向后倒去，她圆滚滚的身体向后倒下的地方，正好有几块翘边的碎玻璃，她身体的重量让这几块有着尖角的玻璃深深地嵌入她厚实的肌肉里，疼得老太太“哎呀呀，疼死我了！哎呀呀疼死我了！”不住地呼叫。

姜程杰见母亲倒地呼痛，不顾一切地蹲下去扶，一边扭头恶狠狠地对蔡欣苒咆哮道：“你他妈的满意了？还不过来搭把手？”蔡欣苒早已经吓得呆若木鸡了，姜程杰声嘶力竭的呼喊把她从震惊中惊醒，她惊慌失措地扑过来：“妈，妈，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对婆婆开口喊“妈”。虽然后背钻心似地疼，程彩娣看到儿子和儿媳围绕着自己，特别是儿媳一声声焦虑的呼喊让她特别满足，她在心里默念“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她恳求菩萨让自己这次受伤能换来儿媳对儿子的原凉，让小两口不要再闹别扭了，恳求菩萨让他们重归于好。

两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程彩娣从地上扶了起来，这时她的后背的衣衫已经有血丝渗出，嵌进去的玻璃还有一点点露在外面，两人不敢把碎玻璃拔出来。

“还是打12吧？”蔡欣苒怯生生地对姜程杰提议道，“那你倒是打啊？还愣着干什么？插蜡烛啊？”姜程杰半抱着母亲，对蔡欣苒一顿咒骂，他头上的青筋暴凸着，他的双眼变得通红，那样子像极了穷凶极恶的歹徒，好似要把蔡欣苒一口吞了一样。蔡欣苒第一次看到姜程杰这副样子，一种恐惧感不禁油然而生。很显然，姜程杰对她狂怒至极。

“妈，你上来干什么呀？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不要插手，你怎么又来添乱。”姜程杰望着怀里母亲惨白扭曲的脸，心疼得又抱怨起她来，此刻他的心烦乱极了。前一天，程彩娣的脚崴了一下，幸好没有大碍，可已经让姜程杰惊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母亲骨裂或骨折，对他可真是雪上加霜。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如今，母亲受伤已成定局，姜程杰如同一头困兽，等着爆发的机会。

“妈不是怕你们两口子打起来嘛！”程彩娣疼得呲牙咧嘴地，“儿子，别对欣然这么凶，跟欣苒好好过日子，她是个好媳妇，妈妈的伤不要紧。”母亲的忍痛嘱咐让姜程杰感到母亲像在说遗言似的，他的心更乱了，一种绝望的心绪在姜程杰的心头蔓延开来。程彩娣表面上是在对儿子说，实际上她是说给蔡欣苒听的。她多么希望她这次意外受伤能抵消儿子带给蔡欣苒的伤害和屈辱。

十分钟不到救护车就到了，这辆救护车上的急救人员刚好是急救过蔡欣苒的原班人马，他们见到在楼下等候的蔡欣苒都楞了一下，“怎么又是你们家？这次是谁受伤？在哪个部位？”医生一路快步疾走，一边问蔡欣苒“伤者有没有什么基础疾病？”

医生对程彩娣的伤口做了一下简单的止血处理，然后把她迅速抬上了救护车。当蔡欣苒想跟着随车去医院的时候，姜程杰一把把她从救护车上撸了下来，蔡欣苒一个趔趄没站稳，人就跌到在地。可是姜程杰视而不见，继续怒吼：“你装什么大尾巴狼，谁稀罕你照顾？管好两个孩子吧！”姜程杰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救护车发出犀利的鸣笛声，飞快地驶出了小区，蔡欣苒楞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好像在梦里一样，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听话的眼泪顺着口罩的边缘流进嘴里，涩涩的。

程彩娣这一受伤，让两人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光在蔡欣然自己的心里，而且在姜程杰的心里也一样，她才是解决他们婚姻问题的最大障碍，更是把姜程杰残存在心里的那点愧疚感涤荡得干干净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