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4）

太阳是从五显河的尽头升起的。老早就起床，过足了米饺瘾的李煦和迎着太阳，来到了五显河边。他发现五显河的码头已建好，疏浚工程已完成。已有船只靠上码头，正在装货。

这一切，是刘心怡的功劳，李煦和想，这毛坦厂的开埠之人刘心怡是不能被忘记的，不知道，这当儿，刘心怡在忙什么？

他突然听到身后有马蹄声，他一扭头，一下子就把嘴张成圆形。

策马前来的，正是刘心怡。

刘心怡看见了站在前面，站在大太阳底下的是李大老爷，刘心怡甩掉马缰绳和马鞭，翻身跳下马，紧跑几步，一把抓住已转过身来的李煦和的双手。

“大老爷！您，您这大清早的，”刘心怡语无伦次，“您从哪来？这大清早的，您是从太阳上面来的呀？”

“看你说的。”李煦和笑着，“昨晚到马玉文家时已经很晚了，没去打扰你，这不，今一大早，我在五显河边上遛弯后，就去找你。”

“大老爷。”刘心怡抓紧李煦和，生怕他跑了似的，“昨晚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今个这一天，我就把您包圆了。大老爷我有好多好多话要对你讲，有许多事要您斟酌。”

“行！”李煦和说，“这一天全交给你了。但你也不能老这样逮着我的手，双手都让你捏疼了不是。”

刘心怡松开双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发现李大老爷的目光已偏移了他，他瞄着大老爷的目光转头一看，只见他的坐椅，已调过头，悠哉游哉了。

“您看，它想开溜。”刘心怡说着，笑着，转身紧走几步，拎起马鞭，又抓起了马缰绳，他拽了拽马缰绳，刘心怡的这匹高头大马立即老实了。

李煦和走了过来。

五显河的水在“哗哗”地流着，氤氲的空气中，李煦和和刘心怡都感觉心气特好。刘心怡先发感慨。

“应该到了马放南山的时候了。多么希望，我现在的职责不是喂养、训练战马。而是，而是，骑着马，在这广袤的草滩上，放牧着成群的牛羊，头顶上是蓝天白云，不远处就是正唱着牧歌、我心爱的姑娘。”

“听你这话，”李煦和说，“心怡啊，是憧憬，好像也有些感伤。”

“感伤？”刘心怡眼圈一下子红了，“岂止是感伤！我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毛坦厂永远都只能是养马之厂，而且，只能是朝廷的养战马之厂。”

“你的意思？”

“您为毛坦厂规划的产业，”刘心怡说，“当然那也是我的理想，我刘心怡只望终老在产业繁荣、商贾云集的毛坦厂，而非战马嘶鸣、杀声四起的沙场。”

“心怡啊，”李煦和与刘心怡并肩踯躅在河堤上，谁不希望这远离战马嘶鸣、杀声四起的沙场。可我坚定地以为，你养好战马。我们才能远离沙场，或者即便不能遏制战争，也能缩短打仗的时间，早日赢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