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2）

这话如晴天霹雳，虽然林子早有思想准备，却没想到，是如此噩耗，他一个趔趄，手里的水果差点掉地上，后边小吴眼疾手快，扶了林子一把。

“你是他厂长，他叫吴解放对吧!“是是，我接到电话就赶紧来了。到底怎么回事?您是…“

我是事故科于运，他过马路被一辆从闯红灯了的车给碰了，由于车速太快，导致内脏破裂大出血，加上天气炎热，加之送来不及时，唉，闯红灯的驾驶员已经被拘留了人喝酒了属子醉酒驾车”

说话间，几个护士从急诊室推出盖着白布的小吴。林子和小李揭开台布，白布下心是一张苍白毫无生机的脸，林子觉得头闷气短，在小李的搀扶下，才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不知如何向小吴母亲交代小吴还年轻刚刚做了父亲，然而这一切终究要面对。

林子冷静下来，安排了把小吴运回的事情，又让小李赶紧去配件厂，才和于科长去了事故科。

所有的事情都办要当，包括小吴媳好哭闹一番，从吴娘哭昏几次，林子都一一按家属要求作了赔偿只是，经此一事，林子一下似乎苍老了许多。很久都无法恢复昔日活力。

随着时代的发展，城市越来越繁荣了厂矿企业也越来越多，需要大量工厂来补充。不知道谁先知道了消息村里开始有人出去打工了。转年回来就拿了一张张百元大钞看得村里年轻人一个个眼神发直，这个人再走的时候身边就多了几个一起背着帆布袋子的乡邻。

山菊邻居出去小半年，竟然就给家里邮了一千元邻居大娘就有意无意的说了出来。

山菊看着破烂烂的家，又到地用看看一年只收千百斤的小麦地，等已经上高中的吴意回来时，山菊就试探着说:“地里收入不够开支，家里也没其它收入，我想跟玲玲他们出去打工就怕你回来没人照看。”

“我没事，你想去就去吧!我爸是个大人，我也不小了地里让我爸种着，你出去试试。”吴意的懂事让山菊想出去打工的念头愈加强烈，她更明白，如果她真出去打工了，地里庄稼就等于扔了，靠福禄肯定是指望不上，那就是摆设，想让他把庄稼种好，那简直是靠屁吹。

然而，有些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像每天有冲土而出的欲望，当山菊心里有了出去打工的念头，每天干活就有点魂不守舍了。不是炒菜忘了放盐，就是锄地锄掉了庄稼苗，心里总是算着什么时候出去打工，跟谁一起去哪个地方?心思已然飞到千山万水外。那繁华的有大工厂的地方去了

终于，又等到了一个春节来临，村里仅有的两三个打工就去人家屋里串门，想问问，过完年人家还去不去，谁知，那人却唉声叹气说，“真不想去那个破厂子了，工作时间长还不说，吃的也不好，工资还老拖久，这次回来，只拿了一半工资还有一半没给，说等过年上班了才发真不爽快。山菊热腾腾的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像被人兜头泼下盆冰水，瞬间那种涌动了大半年的热烈欲望一下子从沸腾变成失望的平静。

那天晚上，山菊没有再去第二家打工回来的人家里她害怕又听到类似的说话，她刚刚涌起的对命运即将有转机的改变冲动，已经被浇灭的只剩温热，她怕这温热也冷却去。

寒冬的星光在漆黑的天幕闪着嘲弄似的光，一只流浪的野狗看到夜幕里山菊打着的手电筒低吠了一声，躲进路边的草丛里哼叽着，山菊拿手电筒在它身上迅速晃了一下，又快速把灯光移开。她怕这黑夜里太过明亮刺眼的光会刺激到它，冲上来咬她，好在那狗也是怕人的。满含不满地躲在路边，又窜向斜刺里的一条小路了走开了。

一夜辗转，山菊听着窗外呼呼的风，把被子裹紧又松开，松开又裹紧，似乎是命运的包袱缠在身上甩不掉又缠不好，山菊浑身难受，却又不知道哪里难受，直到寒风西斜，才终于沉沉睡去。

年关将至，山菊去集市上准备买货，年集总是格外热闹，各式各样的人摆着各种样的摊，卖成衣的卖布料的，卖饮食的，卖蔬菜的，卖鞋袜内衣的，一条街一条街一个摊点连着一个摊点，有些卖菜的干脆就地铺个硬纸片或者蛇皮袋子，就开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