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秋凉（1 / 3）

开学已经好几天了，节气也已经从处暑到了白露。太阳的淫威在黄土高原上渐渐减弱，天气越来越宜人了。田地里各种农作物都即将或已经进入收获期，农民们一年中最后一个大忙的时期已经来临。秋收以后，便是立冬、小雪，大雪。黄土高原不久之后就会变得一片银白、万物肃杀，农民们也会进入一年中最消闲的一段日子。

这天早上，晨晨醒来看到已经七点十五了，便推着一旁的归妹道：“归妹，醒醒！该去上学了！”

归妹看到时间不早了，就起来和晨晨洗漱。洗漱毕，他们就着腌菜急匆匆地吃了一个馍馍，喝了碗白开水，带上家庭作业就去上学了。今天是个大晴天，太阳在遥远的东方已经微微探出了头，把天际染得一片金黄。学校在村子中心的一条小巷里，离郝景奎家五七分钟脚程。晨晨归妹和几个同学一道进了巷子，经过三五户人家，走进了学校的院子。

学校北边有三间大砖瓦房，供一到三年级的孩子上课。东西四间房舍三间是老师的宿舍，老师的起居生活都在里边，另外一间是体育器材和杂物室。晨晨归妹和五六个同学一起走进了最右边的三年级教室。教室里已经坐了十来个同学在预习课文，也有的在胡乱翻看着后边的课文和插图。晨晨和归妹是同桌，坐在中间位置。

过了一会儿，到八点钟正式上朗读课的时候，教室里的二三十名学生就都来了。矮胖的短头发的女语文老师过来说一会要上古诗《山行》，让学生们背下来。这些农村学校的孩子们就开始在秋日清爽的早晨哇啦哇啦地背起了杜牧的《山行》。

半小时的朗读课上完，学生们除了上厕所，还在座位上背着。因为第一节就是语文，老师抽查的时候背不过是要用戒尺打手心的。虽然城市里的老师现在已经没有了用戒尺打学生手心的习惯。因为城市的老师如若“体罚”了家长的宝贝疙瘩，家长就会跑到学校向老师兴师问罪。可是在农村老师还一直在用戒尺打学生的手心，也会罚学生站在教室后边。其实打一打、罚一罚，这些调皮的孩子才会更长记性。

上了语文课，老师走到郝蓉的身旁说：“起来背一下《山行》。”

郝蓉立刻站起身，没有停顿地背了下来。她是班里的第一名，各项学习活动基本都最先完成。

老师微微点点头，又走到郝莹的身旁说：“你也背一下。”

郝莹站起来，垂着头轻声道：“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

背到了“生处”，她卡住了。老师轻声提醒说“有”。

“有……人家。停车……停车……”

看到她又卡住了，语文老师不客气地说：“手伸出来！”

郝莹垂着头，颤抖着伸出了左手。全班同学的目光都在看着她。老师伸出木戒尺，“啪、啪”地在郝莹手心狠狠打了三下。郝莹马上流出了泪珠，滴在了衣服上。

老师又走到坐在最后一排的郝江明身旁，说：“你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