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北去(4 / 5)
王列似是突然想到什麼,附耳在赫連桑沁耳邊低語。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一對白色的長耳驀然聳立在赫連桑沁髮間,隨後赫連桑沁對著王列輕輕撩起本來耳邊的長髮,幾人頓時明白怎麼回事,心裡也生出幾分好奇。
蘇妝卻是輕笑一聲,帶著些許嘲意對王列道“傻小子,咱們是妖族又不是妖怪,該有幾只耳朵就有幾只耳朵好吧!”
王列聞言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從蘇妝的胸前掠過,再回到赫連桑沁的胸脯上,用鼻子輕輕的哼笑一聲,繼續閉目打坐。
小屁孩子!還沒斷奶是吧?悶不死你!
蘇妝在心底直罵,卻只能拼命的往嘴裡塞糕點表達自己的憤怒,更氣的是伸手一抓,什麼也沒抓到——糕點被她吃完了。
氣機隱隱浮動,一簇桃紅色的火焰驟然閃現,將所有裝糕點的盒子燒成灰燼,蘇妝雙手抱胸,紅色紗裙下的庬庬狐尾忿忿往座上一砸,轉頭看向車窗外,天空中有一隻向北飛去的大鷹。
秦牧三人眉眼低斂,眼觀鼻,鼻觀心,不約而同的默唸心法口訣,彷彿修練才是最緊要的事情。
太陽漸漸西移、昏黃,天上的大鷹也不知何時失去了蹤影。此時王列結束打坐,正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指尖上的紫色氣機。在斬殺心魔那會兒氣機就已經是紫色的了,但王列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武意還是自己入魔的關係。
久思未果,王列笑著隨手散去氣機,抓起赫連桑沁的狼尾細細把玩,微刺的狼毫撓著手心傳來陣陣麻癢,特別是順毛捋到尾巴尖的時候,赫連桑沁平靜的俏臉上會閃過一絲紅暈,杯裡的茶水也會泛起點點漣漪,讓王列嘴角的微笑更甚。
秦牧面色一整,打破沉默問道“小師弟,你的傷究竟如何?”
王列把玩尾巴的手沒有停下,平淡的語氣中甚至都有那麼點笑意“如你們方才所見,就只能調用那麼點內氣形成氣機。經脈和刀傷的問題都不大,主要是丹田碎裂,金丹更是連渣都不剩一點,比常人還弱不禁風。”
秦牧幾人一聽便皺起眉頭,他們沒想到王列的傷竟然這麼重,怪不得先前服下續脈金丹也不見起色。若將丹田比作活水之源,可不斷生成內氣,那金丹就像盛載並儲存內氣的水缸。
王列現在既沒有生成內氣的源,也沒有儲存內氣的水缸,就是服下再多的續脈金丹也不可能有用。
車廂裡陷入沉默,王列依然像個沒事人似的抓著狼尾不放,簡直當成愛不釋手的玩具,赫連桑沁的臉上也不見惱怒,伸出一根手指沿著經脈緩緩滑動,幫忙王列調理內氣運行。
秦牧苦思許久,腦中不斷回想自己看過的所有醫典,甚至連道門的溫養吐納之法也沒落下,最終不得不無奈的嘆息,承認自己是黔驢技窮了,只能祈禱天上的神仙能有解決之法。
半個時辰後,車伕突然猛提韁繩剎停馬車,秦牧心中當下有種不好的預感,率先踏出馬車掀開門簾。
果然,已經進入幽州地界,甚至已經能看見幽州城的輪廓,然而最令人絕望的是從城門裡不斷湧出的胡騎,遮天蔽日的騎卒如同海嘯一般,迎著西斜的夕陽朝著自己的方向席捲而來。
車伕的手抖如篩糠,拉車的馬也不斷刨動蹄子,害怕的發出陣陣嘶鳴。蘇妝最後跳下馬車,拿出五枚金幣交給車伕,車伕如獲大赦,調轉馬車,頭也不回的逃離這裡。
雷霆般的馬蹄步步緊逼,秦牧三人面色凝重,皆是握住了劍柄,渾身上下氣機流轉不停。
赫連桑沁攙著王列站到人前,眸中精光一閃,三丈高的白色巨狼虛影對天長嘯,凜冽的殺機隨著陣陣寒風在空中生成冰晶,緩緩落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