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坐城頭,以血畫地(2 / 8)
“末將誓死守住潼關!”孫重華雙手抱拳,嘶聲大吼。
“我等誓死守住潼關!”唐軍齊聲大喝,軍威凜然。
突然!一陣低沉的號角聲響徹天地!
孫重華感覺到腳下的土地正劇烈的顫抖,無數細小石塊從城墻紛落而下,唐軍大多緊張地握住刀柄,就是最為老到的伍長面色也有些發白,畢竟,饒是參軍十餘載的他們,也從未見過這數十萬人的大戰場。
“來了!”哥舒翰朗聲喝道“伯英,你我各就其位!”
後面的話被關外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吞沒,但孫重華仍憑藉對老人的熟悉從口型上分辨出來,是“待此戰後,本王用燕逆的腦袋為你補上壯行酒!”
目送這位予自己知遇之恩的老人提著長劍走上城頭,孫重華騎上戰馬,率領部曲,赴往軍伍的最前方,沉重的關門在面前緩緩開了一條縫,孫重華對著刺進門縫的刺目白光毫無畏懼地睜大雙眼。
關外,一騎當先的安慶緒狂傲的扭動脖頸,玩味盯著轟然洞開的關門,一柄燦若白雪的長刀正不知死活地指向自己的方向。
“漁陽營!”孫重華聲若驚雷,其勢與八千胡騎的隆隆蹄聲不相上下。
“在!”身後數千騎卒抽刀高呼
“攻!”
潼關前方的廣闊坡地,似有錢塘大潮與黃河怒濤相撞,猛然迸發出震天的廝殺聲。
格擋下劈來的胡刀,孫重華反手往對方的脖頸一抹,繼續騎著戰馬朝人群中奔襲。被軍刀抹過的胡騎軍雙手緊緊壓著脖子試圖止血,卻仍一晃身,從戰馬上跌落,孤單的戰馬繼續踏著噠噠馬蹄向前。
安慶緒揮起戰刀的動作似在跳一支張狂怪誕的舞蹈,行雲流水地從五名騎卒旁掠過,每出一刀,便能帶走一名騎卒的性命。他一向堅信自己是為戰場而生的,就像游隼流暢、絲滑的從樹林間飛過一樣,盡顯敏捷和驕傲,最重要的是——優雅。
不過自走過長安一遭之後,他覺得“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這般妙語與自己更為貼切,同是那點汁水事兒,卻能被那群衣冠士子說得曼妙之極,也不知父親為什麼對這些人厭憎入骨。惜哉!長安何等美妙?若不是本世子胸有鴻鵠之志,還真想躺在那溫柔鄉裡再不動彈了。
滾燙的鮮血從刀口飛濺,聽軒樓的鶯鶯燕燕卻在眼前搖曳生姿,安慶緒左擁右抱,好不快活,忽然風吹帷幕,風流的郡王世子袒露胸膛欠身坐起,漫天輕柔的白紗中站著那個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姿容清冷絕美,身段裊娜誘人。
尊神?只有老爹才會抱有那般敬畏!若能將尊神壓在身下褻瀆,那該是多美妙的滋味啊!
安慶緒伸出舌頭舔了一圈嘴唇,因慾望而扭曲的臉上攀上一抹潮紅,他呼吸急促,手中的刀更快,此時眼中的瘋狂足以令一頭飢餓貪狼畏懼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