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真相只有一个(2 / 2)
“王会计,王会计,我是老万他爹啊!”进了院子,老万的爹扯着嗓子大声的喊着。王德发听见喊声就寻声出来,老万的爹把揣在怀里的酒拿在手里,唯唯诺诺的给王德发点头问好。
王德发看见老万的爹是有点惊讶,但惊讶之余他完全没想到他为啥而来,更不会想到他是为了地的事来找他。王德发客气地说“啥风把你给吹我家来了,走,屋里头坐。”
老万的爹进了屋子,把酒往桌子一放就盯着王德发看。跟半天不进门一样,老万的爹这会又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来就来,你拿酒干啥?想让我在工作中犯错啊,我是做会计的,酒可不能喝,账才能不会错。你回去的时候,带回去,我可不要。”王德发见老万的爹不说话,就自己先说了起来。王德发女人已经开始从厨房端饭过来了,老万的爹觉得再等,一会更没机会了。扭捏了半天,他开口了。
“王会计,是个这,就我家和你家挨着的那块地吧,确实是块好地,可就是打的粮食比你家的差远了。有麦客子说我家的地比你家的少,你也知道,我是个心里装不下事的人,这不就过来问问你,我家那地到地是咋回事,会不会面积少了啊?”一口气说完这句话,老万的爹镇定了些许。他也不敢看王德发,低头等着会计给他一个答复。
“地少了?这地是去年才量的啊,队长,我,你都在现场的啊,一亩地,绝不会错的。”王德发说的很坚定,假的已经被他说成真的了。
老万的爹见状也不知道如何提问是好,可如果地都是一亩,他和会计家地里的粮食收成差距也太大了,这太矛盾。老老万是个实在的人,有啥说啥“会计,是个这,我也觉得应该没啥问题,可这收成欠的太厉害了,我就把我外甥叫过来,中午我们俩拿着尺子去量了,我家挨着你家的那块地,不是一亩,只有八分。两分地不见了。是不是去年你弄错了,让我把两边挨着你们两家的埂子往进缩一点,这一缩是不是把我的地给缩小了?”
王德发被老万的爹这句话彻底给打蒙了。去年量地的时候,另一边挨着老万家地的那户人家也是像现在的老万的爹一样,夹着几瓶酒来过王德发家。他们踏进王德发的家,一个是想要更多的利益,另一个想知道真相是什么。
王德发毕竟在会计的岗位干了这么多年,什么世面没见过,对老万的爹的提问和怎么处理这件事,他早在干这件事的时候就想好了。
“老万啊,你要相信我,这去年丈量地的时候,你也在现场的,队长,我,还有你在确认了之后都是画了押的啊!”王德发知道该怎么给老万的爹施加压力。
老万的爹对王德发和自己的外甥,他更相信自己的外甥。“王会计,是这,要不我们去重新把那块地给量一下,你把队长叫上,我也让我那识几个字的外甥一起,如果确实是一亩地,那我也没话说,如果真的是少了两分的话,那去年挪的埂子,我可要挪回去的啊!”你不得不承认,老万的爹在逼急了的情况下,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重新量?你当国家是你家啊?去年的丈量结果都已经层层上报了,重新量,那就得全部重新量啊。你不能因为自己家的地欠收了就提这种无理的要求啊。”王德发明显也被老万的爹给戳中了痛点。
看着王会计义正言辞的解释,老万的爹也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话了,气呼呼的扭头就走,撂下一句话“王会计你吃午饭吧,我不打扰了。”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老万的爹从王会计家出来后,就寻着川里的麦客一个一个的请教,问他们有没有觉得哪些地好产量高,哪些地欠收成。看见有人对他们割麦积累的经验如此感兴趣,麦客们也是把他们觉得地和收成不相符的几家子告诉了他。
老万的爹开始和这几家接触,他们一起学着怎么丈量,结果却惊奇的相似。这几家去年都挪过自家地的埂子,原因也都是重新丈量后发现他们的地多了,得消减一点。问题越来越清晰,这可能不是一个错误或者失误造成的结果,有可能就是队长、王会计等这些当官的搞的事情。这些发现了自家土地有蹊跷的人家,已经开始给王德发埋下了雷,随时可能就爆炸了。
老万家虽然在队里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家,可把土地当命的他,无法忍受这种剥夺。他把大家撺掇在一起,商量着怎么把公平这两个字要回来。
麦忙时节,大队的场里,各家各户已经把地里割下来的麦子拉到自家指定的位置,拖拉机挂着石碾已经开始碾场了,也有人尝鲜,用脱粒机快速的收麦子。一切看起来都安然无恙,却暗流汹涌,爆发只是时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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