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真相只有一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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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发既然在继续要个儿子和会计这两者作出了选择,这也刺激了他在工作中为了以后不确定的日子变本加厉的中饱私囊。他觉得这理所应当,把失去的东西,用一种损害别人利益的方式弥补回来,应验了那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现在对王德发来说,不仅是天诛地灭的事情,更是断子绝孙的事,无后事大,所以他选择冒险,也在情理之中。
各家各户的土地登记核查工作结束了,表面上在王德发的暗箱操作下全队上下皆大欢喜,但明面下却暗藏危机。王德发虽然有多年会计的经验,却对这些事还是想的有点简单了。
人可以哄人,但老天爷不会哄人的。埋什么样的因,就得什么样的果。时间过的飞快,又是一年秋收时节。满川都是穿着三道背心割麦的忙碌身影。王德发家的男劳力太少,五六亩的麦子每年都是他开工资请外面的麦客子给帮忙收了,然后再雇人拉到队里的场里。有钱还是好使,即使家里男人少,活也不比别人家干的差,如果真能再添一个儿子,王德发绝对是人生赢家。
王德发家有一块地,隔壁挨着的是傻子老万家的地。老万的傻,有时候也分情况,你要说他真傻,没人能从他那骗走一分钱,你要说他不傻,他就知道成天满川地转着打鸟。王德发算是被老万给抓住把柄了。
麦客子走南闯北割麦子,练就了一个异乎常人的本领-目测麦子的收成。而且大部分麦客子都有这种技能,割完一亩地,看看堆起来的麦堆,谁家的产量多,谁家的产量少,他们心里就有数了。
老万坐在自己家地里的埂子上喝着凉白开、吃着烙饼,王德发家请的麦客也在埂子上休息着。地里干活的人,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要干活就一起干,要休息就一起休息,坐在埂子上还能说说话,都是不约而同的。
其中有一个麦客吃着干粮,看着老万家堆起来的麦堆,又看了看王德发家的说“唉,老万,你家这地里的麦子今年欠收的厉害啊!”
老万吧唧着嘴里的饼子没反应过来是啥情况。麦客子又说“你看看你们王会计家的,跟你家一样地,这目测比你家要多打很多粮食啊。”
老万好像明白了,放下手里的饼子,张牙舞爪的就往前面割麦的老父亲跑过去。咿咿呀呀的一顿说,老万父亲也凑到了麦客跟前开始聊着了。
麦客告诉他“你看看王会计家的麦堆,再看看和你家挨着的另外一家的麦堆,有什么区别吗?”老万的爹左右看了看,好像最他家的麦堆少,一样的地,这收成的差距也太大了。
老万的爹说“有可能是我们家的地欠收,今年长势不好。”
麦客子笑了笑说“我看啊,你们三家的地,最你家的少啊,地少了,收成肯定少,难不成在一起的三块地还水土不一样呢?”麦客子说就是麦客子,走南闯北有经验,一语道破了问题的实质。
老万和老万的爹看着自己家的地,又回头看看王会计家的,没觉得有啥不一样啊。老万突然傻傻地说“我们家的地比他们家的少!”麦客子听了只顾着笑,不说话,老万的爹似乎想起了去年的重新量地登记造册的事了。王会计和队长量完他家的这块地后,说老万家的这块地实际面积比登记的要大,而左右隔壁的两块地面积小。老万家也都是实诚人,能读书识字的少之又少,会计说啥就是啥吧。量完之后,王德发就让老万家把两边的埂子往里挪了一公分。老万的爹记得很清楚,挪埂子的时候,王会计个另外一边的邻居都出力了。难道是这埂子挪出了问题?
这一个发问,给王德发带来了麻烦。老万家虽然识字的没几个,但是老万的爹托人把在县城吃公家饭的外甥叫了过来。把情况给外甥说了,然后一脸愁容的说“地可是家里的命啊,这地要真是少了,可是要命呢,是这,大外甥啊,你识字,也是吃皇粮的,我找一卷皮尺,要不咱去地里也量一下,你就帮舅算算这块地有没有一亩。”
外甥既然来了,也是想给舅把这件事给弄清的,便爽快的和舅舅拿着工具往地里去了。一亩地,用十米的皮尺,舅舅外甥还有傻傻的老万一起量了半个晌午。
回到家里,外甥趴在桌子上换算了一番后,给他舅说“这块地,只有分,不够一亩!”
老万的爹坐在炕边不言语,老万傻傻的瞎嚷嚷,外甥心里也明白,老舅这是受了欺负了。但他毕竟是公职人员,就给老舅说“舅,你看是这样,这事吧,我觉得你先去和王会计说道说道,问他是不是有差错,工作嘛,谁都有可能犯错,如果真是搞错了,以王会计二十多年的工作觉悟,一定会给你处理好的。”
老万的爹点了点头,说“中午你留下,让你妗妗把饭做着吃了,你再走,我去一趟王会计家。”然后头也不回一下就径直往王德发家走。傻傻的老万也跟在后面,你说他傻吧,他可能也担心老父亲的脾气,跟着好歹能有个伴啊。
老万的爹一路想了很多怎么跟会计说这件事,他低着头看着路,心里在一遍又一遍的盘算。等他抬起头时,已经到了队上商店门前,他进去拿了一瓶酒,揣在怀里大踏步继续朝着王德发家走。
王德发家的烟囱冒着烟,估计这会也到了吃晌午饭的时候了,走到门口,老万的爹转了好几圈,都没鼓起踏进门槛的勇气。门口有从地里回家的人,看着老万的爹就问“老万他爹啊,找王会计啊,咋不进去啊?”他一狠心就踏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