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十里洋场（1 / 2）

火车缓缓驶进上海火车北站，走出火车站，文雅的浑身细胞像被激活了似的，异常活络，她带着爷爷和太爷爷熟门熟路朝有轨电车站走，走几步，回头向爷爷和太爷爷介绍上海的情况，电车站没走到，就听到“文雅、文雅”的叫声。这叫声让文雅兴奋不已，她转过身，朝文雅疾步走来的二男一女喊：

“爸，姆妈，大娘舅。”

那女的冲过来一把抱住文雅，说不出是惊喜还是伤悲，哭得话都说不成句了：“文雅，姆妈——以为——再——见不到——你了。”

文雅把脸蛋靠在母亲肩膀上，看到站在姆妈身后的中年男子柔柔叫一声：“大娘舅。”

“文雅，叫你跟牢，跟牢——”中年男子埋怨说。“你把我急死了，这几日同你爹、姆妈天天蹲在火车站，真是要了命了。”

爷爷和太爷爷看着一家人团聚，站在一旁高兴的合不拢嘴。

文雅突然想到什么，从母亲怀里挣脱开来，把爷爷和太爷爷拉到家人面前，说：“爹、姆妈，我在路上认的干爹，干哥，没有复生哥，你们就见不到文雅了。复生哥的姐还救了一船人，她被海盗带走了。”文雅说着，眼圈就红了。

“呀哎，是救命恩人呢。”文雅爸激动地上前握住太爷爷的手，“老哥，恩人呢，我不晓得怎么谢你啊！我就一个独养囡，要是真有不测，我俩老怎么活呀！”

太爷爷客气说：“遇到了，就是缘分，都认囡了，再说恩人就见外了。”

文雅爸一手握住太爷爷的手，一手拉着爷爷的手，对太爷爷说：“复生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呀。”

文雅大娘舅走上前来，看看太爷爷，又看看爷爷说：“眼熟——你们是不是唱绍兴大班的？”

文雅在一旁说：“是呀，复生哥和老爹就是到老闸大戏院叫戏的。”

大娘舅一拍巴掌，说：“我认得你们，老爹唱小花脸的，复生，你的艺名叫十三少。”

太爷爷说：“你看过我俩的戏？”

“何只看过，我姆妈就喜欢看你父子的戏文。”大娘舅把头转向姐姐和姐夫。“二姐，二姐夫，我正式给你们介绍，老爹是‘八邑第一小丑’，复生艺名叫十三少，多面手，主唱老生戏，在绍兴老有名来。”

“哎呀，没想到文雅的救命恩人是戏台上的名角，”文雅爸再次握住太爷爷的手。“有幸，有幸，有幸哪！今晚来我家吃饭，老孙头给老哥接风洗尘。”

电车来了，大家一路小跑穿过马路，上了车厢，人多，已找不到坐位，爷爷就抱着车厢里的支杆站着，文雅站在爷爷身旁，像个导游，不停介绍从眼前掠过的一座座西式楼房，爷爷嘴里“嗯啊嗯”的应，其实，他一句没听进去，眼帘不由自主往下搭，他犯睏了，想打个瞌睡。

迷迷糊糊中，文雅说，到了。

爷爷猛惊醒过来，跟随文雅一家跳下电车，走了一会，文雅熟门熟路说：“就要到福建中路bj路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