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蛮人改造计划（2 / 2）

活了这么多年，他们还从未听过有人这样给他们阐述天地之间的至理，大萨满的话是不用怀疑的，这都是长生天的意思。

这一点，他们毫不怀疑。

“也就是说，我们之所以和塔塔尔人，蔑儿乞人争斗不断，是因为人太多了？只要死上一半的牧民，就不会再有争斗？”

撒察别乞感觉自己的头皮很痒，他从一出生，就被自己的母亲额里真妃灌输着为祖父子斡勤巴儿合黑复仇，消灭塔塔尔人和金狗的理念。

至于为什么要怎么做，为什么会有矛盾和争斗，他从来不知道，也没有关心过，更没有人告诉他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

帖木儿的话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是他隐隐能够感觉到，这就是腾格里长生天的意思，这就是天地运行的至理。

“那不会，人都是有私心的，就像你撒察别乞，也想成为蒙兀国的大可汗，作为合不勒汗的长支后裔，你血脉当中流着黄金家族的血液，有这样的野心自然不足以奇。”

撒察别乞神色一滞，感受着铁木真和周围牧民们的目光，脸色瞬间变得黑红。

“不用否认，遥远的西方有一句谚语，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不想当那颜的牧民，也不是一个好牧民。”

帖木儿摊了摊手，有些无奈。

“这都是人之长情，谁不愿意自己的桌上顿顿有手把羊肉和甘甜的马奶酒？谁不想穿着黑貂袍，戴着白狐皮帽子？谁又不想自己的牛羊多多的繁衍，自己的骏马健壮有力？人都是有贪婪之心的，甚至可以说贪婪之心就是我们草原人壮大的动力，杀光蔑儿乞人，杀光塔塔尔人，占领他们的草场和牛羊，睡他们的妻子和女儿，目的是为什么？不还是自己的贪婪之心作祟。”

“嗝……”

皮囊中的马奶酒在太阳照耀下味道有些浓，帖木儿打了一个嗝之后看着周围眼睛都有些泛红，喘着粗气的牧民们有些无语。

这就是一群蛮人，脑子里除了肌肉几乎没有别的东西，只知劫掠，不事生产，教他们比教小孩子难不知道多少倍。

不过，帖木儿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活了几十年的人，三观早已定型。

若不是他顶着一个长生天的名头，怕是早就被路边的牧民砍了脑袋，将他的财产衣服瓜分殆尽了。

当然，草原上也是有聪明人的，木华黎和铁木真的表现，帖木儿就非常满意。

“贪婪之心驱使着我们去争夺，去战斗，而争夺战斗的结果，就是产生无尽的仇恨和矛盾，周而复始，旋转不休，只有血与泪才能够消弭矛盾，弥补裂痕。”

铁木真长叹了一口气，又唱起了那古老相传的歌谣。

“有星的天，旋转着，众百姓反了，不进自己的窝，互相争抢财物。有草皮的地，翻转着，全部百姓反了，不卧自己的被儿里，互相攻伐……”

“部落如同繁星，天地倒悬，没有休息的时候，战乱无休，牛羊的血混杂着牧民们的眼泪流淌进大河之中，奔向海洋。没有逃避地方，只有打仗，没有平安幸福，只有杀伐，刀箭就在枕侧，骏马就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