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守灵(3 / 3)
“中华民国九年。”
“192年?”
“没错,是192年。”安一黑一脸茫然,老总旗又问道:“安军师,有何不妥吗?”
安一黑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和冒昧,笑了一笑,说道:“刚才,两名土司衙门的兵丁在院子里争吵,一个说今年是民国八年,另一个说是民国九年,互不相让,所以随便问问,问问而已。”
“哦,原来如此。”
“那个叫陈香的,是土司衙门的丫鬟吗?”
“陈香?”老总旗一改常态,冷冷地道:“安军师连她也不认识?”
“认识,认识……总旗,你先忙着,我回去睡了。”安一黑说完,转身速离,深怕老总旗刨根问底。
是啊,他之前以为是在拍戏,顺口一句“台词”,人家信以为真,把他奉为上宾。这总旗问东问西,若是得知安一黑穿越而来,其后果可想而知了。
这一夜,哭丧声断断续续。安一黑一夜未睡,鸡叫了两遍才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他睡下的时候,灵堂里守灵的人依旧不休不眠,折腾了一夜。
天蒙蒙亮了,安一黑被几声清脆的枪声吵醒了,心想:“反正已经回不去,既来之则安之。”这么一想,他反而觉得什么都无所谓。
连续几天都是如此,奔丧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枪声一刻也没有停息过。只是上午堆成山的肉,拳头般大小的坨坨肉,到了下午也就所剩无几,甚为不解。
用安一黑的话来说,这叫“铺张浪费。”
每一天都是煎熬,可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了,安一黑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穿越过来的,更不知道如何才能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年代。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提心吊胆的安一黑每天都小心翼翼地过着,深怕露出马脚。然而,这些朴实憨厚的民众对自己却是百依百顺,每个人都那么客客气气,走到哪里,人人都在礼让自己,谁也不敢走在自己的前头或挡着自己的面前。
前来奔丧的人不分男女老幼,一视同仁,都分给他们饭食。每一拨吊丧的队伍都赶着牛羊、挑着酒坛,从老远的地方就开始鸣枪,仿佛子弹不要钱似的,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来奔丧的人几乎都留宿在土司官衙内,但仔细一看,只有衣着光鲜的人可以进门吊丧。那些光着膀子身披毛毡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土司官衙外的空地上过夜。
但是每当夜幕降临,他们的头人也会抬出一些酒肉分发给他们。他们点起篝火,席地而坐,一饮而醉。醉了就躺在火堆旁呼呼大睡。当然,偶尔也有发酒疯的,只是总被群殴后撵了回去。
不管是在门外过夜的人,还是在土司官衙庭院里打瞌睡,有枪的,都把枪夹在腋窝里死死地抱着入睡,仿佛这枪比自己的性命更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