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出殡(1 / 4)
这天夜里,安一黑又失眠了,只好出门走走,不知不觉地走到另一出院落,碰巧撞见了嗷嗷惨叫的甘朵头人。一问得知,原来是甘朵头人敷了草药的臂伤淤血化脓,疼痛难受。
格巴头人见状,皱了皱眉头,若无其事地说道:“吸两口准能止痛。”
“可问题是我已经没货了……”
格巴头人笑嘻嘻地从兜里掏出指头大小黑糊糊的东西,在甘朵头人的眼前晃了一晃,说:“用你身边一个健壮奴仆的来换呗。”
安一黑一看格巴头人手里拽着的也不是什么稀世之宝,“哦”了一声,凑近一瞧,闻到了一股很刺鼻的陈旧尿味,惊叫道:“是什么东西,太恶心?快拿开……”
“这东西,安军师不会不知道吧?”
“这是……”
安一黑想问个明白,甘朵头人突然从格巴头人的手里抢下那东西,说道:“我身边就那么几个人,你自己顺便挑一个吧。”
“一言为定!”
“挑吧。”
格巴头人左挑右挑,从甘朵头人的身边揪起一个人的衣领,看了看的牙齿,心满意足地说:“他妈的,就要他了。”
甘朵头人只是点点头,默不做声。被格巴头人挑中的那人一脸困惑,却不敢反抗,可怜巴巴地盯着甘朵头人流泪。
格巴头人一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身上,吼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格巴头人锅庄边上的一个娃子,我要你哭,他妈的,你就得不许笑,我要你笑,他妈的,你就得不许哭。”
一鞭子下去,那人顿时皮开肉绽,但还是强忍着剧痛,慢慢擦拭掉泪水点了点头。然后,格巴头人不依不饶,一边挥舞着皮鞭,一边骂骂咧咧地叫嚷道:“我让你哭,我让你哭,让你哭个够……”
“住手!”安一黑实在看不下去了。只不过这时,甘朵头人用细小的银勺挑了一点那东西烟枪里,凑近火苗,然后猛吸了几口,顿时双眼迷离,昏昏欲睡,见安一黑跑去夺格巴头人手中的鞭子,有气无力地说道:“不是我甘朵头人心狠,怪就怪他生错了骨头,命贱不值钱,不然,还可以多换一两啊。”
“他妈的,俗话说竹子不烧不能使其曲折,石头不磨不能做烟斗,牯牛不打不会耕地……”格巴头人依旧滔滔不绝地打骂着,安一黑一想自己眼下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只好作罢。
安一黑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公鸡已经叫了两遍,仍然睡意全无,他的脑海里全是甘朵头人的那句话,心想:“一个人的归宿,既然跟骨头的贵贱有别,闻所未闻呀。”反正也睡不着,干脆穿了衣服又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