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歃血(4 / 5)
祭司双手捧着小木钵来到高台下,瓦布兹莫和四夫人分别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沾了牛血,在嘴唇上轻轻一抹,之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宰牛取肉。
饮过血酒,王老板走上高台,讲道:“瓦布兹莫打死甘朵头人的侍从拉且,须赔一匹马;混战中,土司衙门的兵丁用滚石砸死瓦布兹莫的一名小兵,需赔死者安家费;扎莫头人未经斯沙兹莫同意,打伤瓦布兹莫三名小兵,赔偿三人共12坨银子……”
众人点头,均道:“合情合理……”
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此时此刻,安一黑忧心忡忡,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还是好奇地问道:“为什么瓦布兹莫打死一个人,只需赔偿一匹马,而扎莫头人只打伤三人却被罚12个银锭呢?”
“古人也说了,一人命值一匹马,一马只值一坛酒。”
甘朵头人臂上有伤,但已大醉,呵呵一笑,道:“兹莫的脑袋是一样大,但此兹莫非彼兹莫,总有一天,我甘朵头人一定要让瓦布瞎子血债血偿。”
甘朵头人的这一番话不像是酒后失言,只不过他呵呵一笑,又像是一个人吃了哑巴亏后的自我安慰。
“阿q的精神胜利法!”
安一黑一头雾水,只见甘朵头人望着那即将爬上山坡的余晖一言不发,独饮牛角杯里的米酒,安一黑的心里涌出一连串的疑问。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真的只值一匹马么?难得这也跟他们口中的骨头有关吗?在这片闭塞的高山峻岭之间,骨有黑白之分,人有贵贱之别,这是一个多么荒唐的谬论!
安一黑的这些疑问,在这里统统无解。
安一黑想起了拉且的惨死,再看看在铁锅里沸腾的牛肉,这一切,在众人的酒杯里过眼云烟,谁又能给他一个解释呢?
没有,一句解释也没有,一切都是那么“合情合理……”
众人酒足饭饱之时,余晖已经越过了官道,瓦布兹莫辞行后,莎嫫也借故离去。
莎嫫夺印未遂,毕竟还是姑嫂,不看僧面看佛面。四夫人思来想去,觉得不妥,“克尼,你骑马去追,务必把把这些东西送到莎嫫的手上。”
“是,四夫人!”
克尼马不停蹄追至叫洛莫的山谷才拦下了莎嫫,也顾不上说什么,从马背上扯下一个包裹,递给莎嫫。
莎嫫拿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解开一看,是一些金银首饰,迷惑地问道:“这是?”
“四夫人说,你来土司衙门奔丧,一口热水都没喝上,特命我过来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