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两个女生不加吝啬地互相赞美，孩子般愉快而热烈地讨论着彼此的变化，林夕不由得开始重新打量施兰。

别过经年，甫一相逢，多少有些陌生感，从楼上到眼前，这种感觉步步递减，直到脑海中的印象与眼前的形象重叠融合，仿佛时隔三秋也仅如一日未见——陌生感褪去了。她的身量虽然高了一些，面容体态与从前并无二致，仍如其名一般纤柔轻盈；这一点和她的腻友徐冉冉恰恰相反，徐冉冉看上去浓颜如画，身材颇为丰倩，犹如一树初绽的红茶花，其所透出的畅茂的生命力，施兰也并不缺少，她身上没有一丝娇弱之气，也没有半点他担心见到的，因家事所累而造成的忧疲之态——大而长的眼睛光彩熠熠，眼白仍是淡蓝色，闪动的睫毛可爱地向上翘着，纤长的眉和眼角一样，梢部轻轻朝斜上方逸去，几丝侠气为那略显柔丽的眼神做了个恰到好处的平衡，鬓发也全向后甩，在脑后高高地束成一个俏皮的马尾；除了额前随意垂下的几缕刘海，洁白的心型脸庞，线条柔和流畅，不受半点遮掩；小巧的鼻和蔷薇花蕾般红润的唇，玲珑秀雅，令人观而忘俗。

“快说话呀。”徐冉冉催着林夕。

“林夕，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忘干净了？”施兰脸上再次泛起笑容，这带点调皮的晕红的笑容让林夕瞬间忆起了四五年前的她。

“怎么可能，我是看你俩这么亲热，这么开心，不忍心打断你们。”

“难道你不开心？”两个女生异口同声地问，问完为彼此之间的默契同声笑了起来，引得林夕也跟着笑，“当然开心，那还用说。——马上要上课了，我们陪你去找班主任，咱们走着聊。”

“蜜蜜，你来了太好了，我终于有个伴儿了，你必须和我同桌，我要向章老师强烈申请，把蓝宝撵到后面去。”徐冉冉紧挽着施兰的胳膊和她并排走着。

“是啊，她在班上连个女朋友也没有，独来独往，天马行空。”

“我不爱搭理她们，一个个叽叽歪歪，娇娇嗲嗲的，幸好还有你们几个，要不然我就闷死了，不过有些话也没法跟你们三个男的讲……”

一进办公室，徐冉冉提高嗓门喊道，章老师，新同学来报到。

章明怀正在往茶杯里续水，听到徐冉冉的声音，转过身来说，你呀，徐冉冉，闹喳喳。

坐回办公桌前，放下茶杯，打量了一下新面孔，“施兰同学是吧？——你们认识啊？”

施兰点点头问了声老师好。

“章老师，能不能让施兰跟我同桌？她坐最后一排被那些大个子男生挡住，看不见黑板，肯定影响功课，到时候一定会拖全班后腿的。”

“这事一会儿到教室再安排。新同学留下，你们两个先回去。”

徐冉冉听了这话哪里肯去，开始了对章明怀的软磨硬泡，一定要他同意自己的请求，说蓝宝上课总爱捣蛋，不是聊天就是凑到每个人耳边讲笑话，害得大家忍不住跟着笑，谁也听不成课，集体挨老师批；自习课上还经常找着前后左右的同学打扑克、下五子棋，严重拉低了周围一圈人的学习成绩，一块臭肉坏了一锅汤。又说反正他也不爱学，不如去后面，省得耽误了爱学的。林夕看她如此执着，也帮着助力说服，直闹到章明怀烦不过，应付着“好吧好吧”，两人才不甚放心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