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摆在教室最后面的那张新搬来的课桌积了尘。上午放学的时候，林夕在学校门口遇到了徐冉冉，问道，那张课桌到底是不是施兰的，你没问问她最近什么情况？

“我这儿也等得着急呢，现在她能联系上我，我联系不上她。上次通电话，说是到这边以后一旦有了新电话新住址，马上通知我。”

“那就再耐心等两天。”林夕点了点头。

到了中午一点多钟，林夕刚进校门，就望见徐冉冉站在二楼走廊上和几个同学喜形于色地聊着天，见他走来，招呼了一声，意思是让他快些上来。

“她一会就来，站在这儿高瞻远瞩，一进校门咱们就能把她揪住。”

“她联系你了？”

“一到家就接到电话，说中午来报到，还一个劲儿向我道歉，说家里这几天事儿多，顾不上联系，我知道她肯定是真的在忙。别看是个姑娘，家里却把她当儿子用，弟弟也不小了，可什么都不叫干，她妈妈身体又不好，啥也干不了，估计这几天里里外外的忙活一定把她给累惨了。不过还是得怪她，应该第一时间联系咱们，也好去帮帮忙。”

“她自小什么事都不愿意麻烦别人，不过咱们这两天一有空就去她家看看，准还没收拾利索。——你中午怎么不去找她？”

“说要去，她说住的远，不是一个方向，时间又紧，不如直接来这儿见。”

林夕耳朵听着，眼睛盯着校门，希望能凭记忆从这些三三两两走进来的身影中找到施兰。

“哎呀我真是太高兴了，我现在忽然有一种小时候的感觉，那时候我们也总是互相等着搭伴上学下学、一起去玩，还有别的小朋友们……。”徐冉冉回味着，语气透出明显的激动。

听到这些，林夕的嘴角扬了起来，脑海中的往事不请自来，正准备上演，却看到一小簇前进的嬉闹的人丛后面，一个娟娟的身影安静从容地打校门口走了进来，淡雅的服色清逸悦目，虽是远观，婉丽的容颜依稀有些眼熟；正想打听一下，耳边已响起高喊声：施兰——这边——！

她挥着右手，双脚蹦跳着，左手不经意间碰到了林夕的手臂。

施兰站在校门口星星点点开满白花的橙子树下循声望去，远远地看见一脸灿烂笑容的徐冉冉站在教学楼二楼走廊上，手舞足蹈地冲自已招手，也笑着赶忙向她挥手致意，一边朝南侧办公楼方向指了指。徐冉冉对林夕说，她得去班主任那里，快走快走，咱们快点下去。

迎着徐冉冉快步走去，施兰看到那个高个子男生也和她一起走过来，白衬衣牛仔裤，脸上挂着晴空般的笑容，施兰马上认出那是林夕。比起三四年前，除了变高了需要仰视，容貌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是成熟了一些——乌亮清爽的短发，麦色的皮肤，宽宽的额，飘飞入鬓的浓眉，眼睛黑白分明清冽晶莹，令人想起李贺的那句“一双瞳仁剪秋水”。高挺秀气的鼻子，很有些刚毅劲头的下巴；到了面前，那张好看的嘴倒藏了笑意抿了起来，就知道他还些微保留着儿时爱害羞的毛病。

“施兰，你真是不上相，照片就够让人嫉妒了，本人比照片还叫人眼气。”两个人拥在一起四手相握雀跃不已，好容易亲热够了，徐冉冉激动地抚着胸口说。

“别取笑我了，冉冉，你是成心让我在林夕面前出丑；你才真让我羡慕呢，样样儿都比我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