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存储与翻译三（1 / 1）

站在路边讨论并不合适，他们顺着街边走，在一间安静的咖啡馆，选了个无人的角落，继续他们的话题。

“您看过史记吗？”

史记是由司马迁所撰写，从上古黄帝时期开始，直至汉朝，横贯三千年。不论读没读过，它里边的记载很多都成了常识谈资，她也懂得大半的内容，身为一个教授她本不想承认，但事实上她确实没有完整看过，便不情愿地摇摇头。

束忘君翻出了原文，《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三十六年，荧惑守心。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始皇闻之，遣御史逐问，莫服，尽取石旁居人诛之，因燔销其石。始皇不乐，使博士为仙真人诗，及行所游天下，传令乐人歌弦之。

白柠一下就抓住了关键信息，陨石。

“这才是第一颗传播规则的种子。”

“这一次是真的吗？”

白柠这么问不仅仅是对束忘君那本笔记撒谎后的质问，也是因为这颗陨石的存在仅仅被《史记》独记，汉朝的人记秦朝的事本就不一定准，更何况这种无迹可寻的东西。在白柠眼中，束忘君与司马迁现在都变成了一家之言。

“真的，我看到它还正落着呢？”

白柠发现束忘君看着前方，他的眼睛像盲人一般的空洞，本该有的光芒不知隐向了何处。

“你要是再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

“可它就是真的，“始皇帝死而地分”这几个字还是我刻上去。但是还没几天我就死了，“尽取石旁居人诛之”也是真的，他真是个暴君。”束忘君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脖子，就像他刚被砍了头正魂穿回来，余痛尤在。

“你真是个疯子。”白柠不满地说，但她并没有要走的意向：“那按你这么说，“因燔销其石”就不是真的了，否则烧毁了还怎么传播规则。”

“烧毁了也是真的，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您文章里不是写过吗，人类创造游戏世界赋予规则恰如神明创造生命赋予规则。人类创造的代码，添加补丁文件，与游戏里的世界毁灭何干。规则的种子一经种下就已经开始传播了，陨石不过是它的载体，它已经传播了2234年。”

他又在进一步肯定她的结论，白柠跳动的神经让她兴奋，思绪在剧烈地碰撞。但她都强忍着，理智告诉她不要那么快相信他。

“已经传播了2234年？那人类为什么丝毫没有察觉。”

“如果你用人类的语言让虫子去死，它们会听话吗？它们根本听不到，或者说他们会知道听过这个声音，然后把它忘掉，除非它获得了翻译。”束忘君又露出了那种令人不舒服的笑：“当然，就算翻译了它们也不会乖乖去死。”

“所以规则的种子已经在人类的基因里埋藏了2234年，考虑到传播速度，地球上不同地方的人接收到的时间也许不同，越远的。。。”

“就像我之前说的，所有人储存的时间是一样的，是同步的。您还真是优秀的生物学家，直到现在还在用现实物质传播的思维在考虑。”

“那他们为什么进化失败了？2234年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