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长梦（2 / 2）

再一次迈开双腿开始奔跑，虽然看不到也听不到，但似乎能感觉到，一股冥冥的力量在思维的尽头在引导着一切。身体开始发热，然后发光，偌大的空间被灼热的光照亮，粗重的呼吸声震耳欲聋，有力的心跳带着这个虚无的世界一起跳动，意识带着这个不可知的世界重回了身体。

难道是梦吗，那可真是意味不明的梦，或许醒来会更好。

市医院的病房。

程冉睁开眼睛，看着这陌生的天花板，刚刚的梦让他觉得十分疲惫，撑着沉重的身体勉强坐起来，看到旁边陪护的母亲，顿时心里一紧清醒了几分。他张了张口没说什么，轻轻的挪动身子下床，织物互相摩擦产生的静电发出一连串噼噼啪啪的声响。

早上九点，天气阴沉的像傍晚一般，窗外风声呼啸，卷起落叶和尘土，天空似乎比要垮下来一样笼罩在城市之上，雨点还没有落下，外面有工人正在给新栽的绿化树做着防灾的准备。程冉挠了挠脑袋，他握住卫生间的金属门把手，掌中一片静电闪烁着幽幽的弧光，然后沉寂。

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烂怂表情，捏了捏自己的脸，有感觉，还挺痛，他想起梦里一片虚无连自己脸都摸不到的感觉，竟隐隐有些后怕。

“还好。”程冉舒了一口气，回到现实的感觉让他倍感舒心，转身走出洗手间，母亲不知何时已经在门外等着他，她急切的走过来摸了摸程冉的脸，这让程冉有些不适应，他摆了摆头挣开。

“妈……”

“你没事吧，待会再去检查一遍，我现在去叫医生，我……”母亲很急切的询问他，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程冉撇过头，不敢多看。

他有些心酸，不知道多久了，没有和妈妈有这样的接触，三年还是五年，自从一场车祸以后，失去了父亲的他就不敢再面对总是时不时叹气的母亲。青春期的他用叛逆与她疏远，直到她改嫁，直到她的背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可她就在这里，即使隔了许久有了新的生活，当他躺进医院，她还是回来守着他，就像从未离开过。程冉害怕面对这让他心痛的感情，就像不想面对过去让自己心碎的美好回忆。

“我没事，没什么不舒服的。”他别过头，像是自说自话，但心里却紧张到颤抖，忍着心里的苦楚，并不想表达太多。

“那也让医生检查下，我去叫……”母亲也不过多的追问为难他，她转身走出病房，背影有些落寞。程冉转头又钻进洗手间，咬着牙让自己没有发出声音，接了两捧凉水，掩盖没忍住留下来的泪水。

医生来的很快，程冉认真的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表情，好让他看起来像以往一样的满脸无所谓，然后走出去接受医生的问询和检查。

“昏迷两天，真的没事吗，小伙子哪里不舒服可得赶紧说啊。”这个头发有些发白的医生在做完简单的检查后，语重心长的叮嘱他。程冉有些惊讶“两天？！真的假的？”看到老医生有些同情的表情他确定没有出错。

“我们检查了不少项目，确实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但是你确实昏睡了两天了。”老医生扶了扶他的眼镜，“不过最好再去检查一遍，年轻人更得注意身体。”

“那好吧。”程冉心里纠结一番，自己也感觉有些不放心，而后那场迷梦再一次浮上心头，似乎在像他暗示着什么。

系统的检查过身体后，老医生翻看着报告单，告诉他身体没有异常。反而让程冉更觉得头大，他宁愿自己有什么奇怪的问题，而不是这样不明不白的躺尸两天。

得到医生的确认，母亲陪着他办完出院手续，程冉眯着眼睛走出医院大楼，冷风撩动他散乱的头发，他紧了紧外套抬头看向那铅灰色的天空，一道闪电划破天幕，雷声滚滚而来翻涌而去。

暴看起来马上就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