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乞丐和箱子（2 / 6）

窗外突然狂风大作，那风其力十足，猛烈地摇晃着窗子。

气流在房内循环流转着，透着一股海洋的腥甜和潮湿。

雨声则渐渐近了，急促了起来，先是啪，啪地声响，之后则错杂零落地敲打着瓦片、屋前的大水缸和窗纸，发出紧张的鼓点和铃音。

尹玉只觉得这声音很特别，很欢快，因为外面风雨交加，屋内却是充实的、温暖的、有父母的保护和陪伴。

这声音，就像壁炉里噼啪作响的柴火一样，带着轻微的炸声，也带着一点火星子似的，让人昏昏欲睡。

那晚他们早早就休息了。

然而醒来之后母亲就离开了。

真正地离开了。

尹玉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在半夜离开，还是在一个雨交加的夜晚。

他不清楚那夜母亲是怎么离开的，有没有遇到危险。但，她的衣箱不见了。

他不清楚，父亲是什么感受，但，他对母亲并不担心。

他心里恐怕只剩下赌了。

尹玉明明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资格谴责父亲，因为他自己做得也不好。但他还是深深地恨着他。

他沿着车辙的方向，试图寻找母亲。

他走了很远很远，走到天渐黑，天上的蝙蝠从头顶一只只掠过，乌鸦一层层一群群地从一棵树顶飞到另一棵树顶，深林间不知叫什么的虫子发出阵阵哀鸣。

昨夜雨水的湿气，在今日刺眼的阳光抽打下，都氤氲在这些木石之间了。

没有踪迹，碎裂的泥土，把车辙掩去了。

可他也已经忘记了回家的路。

他从不相信自己会一无所有，就像现在这样，找不到回家的路，却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