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2 / 3)
“出生不过三十日便要与兄长抢东西,朕的儿子果然不是池中之物!”齐珩另类的评价让其他人倍感不适,皇家最忌讳争斗夺权,他倒好,似乎很希望这二人争得头破血流、不死不休。
“比起争斗,臣妾更希望他们互相成就。”元淑不改面色、刚柔并济,她答得恰到好处,叫其他上不得台面的人来,早就面色失常了。
陪伴在天子身边的女人,气魄都是在的,其自身的价值总是能够让一个权欲熏心的人不被自己确切的欲望所反噬;元淑就是这样一个人,她是齐珩回头就在的温暖,她的怀抱永远炙热、永远光热。
“卿卿说得不错,可惜一直沉默,齐氏皇族迟早会消亡,‘睚眦’尘封太久,惹得世人都忘了,早先的齐氏是多么的令人生畏。”齐珩望着这一片清冷,眼中忽得燃起燎原之火,老天生他一场,可不是放他来自生自灭的。
北渊十一地,除京都锦安之外有九州一淮阴,九州诸侯各自为政、基本上割据一方,淮阴军将世代镇守国门,国门之外南月如狼似虎、频频侵犯;锦安之内,监察受损、氏族当权,他们掌控着学子入仕的命脉,亦左右着齐氏皇族的决策,表面上齐氏依旧雄盛,实则盛如微光、雄似波纹。
在齐珩登基后的九年里,先是将秦王一脉逼退昌州,而后重整科举,广纳名门之外的氏族,在德州设鸿儒学院比肩国子监,如此循序渐进,慢慢放低寒门入仕的标准;然而,这些项目进展得十分缓慢,有些决策甚至遥遥无期,一旦直接牵扯到氏族利益,还会受到多方阻挠。
“只有在永无休止的斗争中,氏族之间才会有消耗,毁灭与新生同在。”
齐珩愈发魔愣、狞色猖狂,元淑作为氏族之首元氏的血脉本不该听见这样的话,细想,他们之间是如此的信任与放心。
这一切都被小齐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父母恩爱、相互包容,又谋算叠生!这般潜移默化也让他渐渐明白,这个世间有一定的生存法则,斗争与消亡中,一个人存在的价值就变得尤为重要。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越州侯大败西临、功高震主,其势头直逼元氏;齐珩准备干一票大的,他重用钦天监一干人,欲以天御人。
也不怪齐珩如此急功近利,所谓不破不立,大破大立的时机就在眼前,一旦错过,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内侍监寿安匆忙来禀:“陛下,钦天监上报,玄武星逼近紫微垣,国之将乱。”
齐珩眼中有按耐不住的兴奋,他恨不得马上知晓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才会有的结果,襁褓中的齐铭还在小齐延那不大不小的怀里傻乐着,他不知道,今日之后他将面临怎样的人生,他的父亲在他身上又埋下了怎样的人生。
“他们还太小,陛下须慎重。”元淑蹙眉,她拉住就要离开的齐珩,眼底尽是担忧。
观象阁内,悬吊着的书卷有三尺高,一共八卷,分别对应五行八卦中的八卦,有红线穿插其中,铜钱吊了数十,中间坐着个发髻散乱的白衣男子,脸部轮廓很清晰,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应是相当俊秀。
他便是天师许崇川,少年成名,二十三岁身居钦天监少监之位,而立之年承奉天师之名;他身前的案牍杂乱无章,揉成团的纸张铺了一地,自己则在奋笔疾书,纸张上的符号尽是些怪癖的玩意,参详起来乌七八糟。
忽然红线抖动,穿在红线上的铜钱通通移了位,许崇川手一颤、停了笔,他将笔放下,声音清冷,问候道:“郑美人,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郑葶苈小步微颤,音色发抖,那双凤眼微微上挑显得很有特色,面相应是很凶的,可她眼里藏着柔情蜜意,还有些小女人的怯弱,凶意竟演变成了一丝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