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幕 ? 流亡 ? 一(4 / 4)
“我有什么好保护的?”
“你可是晔国的少主——”
“不要再叫我什么狗屁少主了!如今的我空有一个少主的头衔,于人于己却没能派上半点作用,还不如死在刑场上算了!”
一向温文尔雅的白衣少年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悲愤,冲着对方大吼大叫起来。然而就在这时,树下突然响起“啪”地一声,竟是冷迦芸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
“百里他不惜拼上自己的性命方才救下了你的一条命,可不是让你拿来自暴自弃的!我知道这些天来你所经历的一切远非常人可以想象,然而子隐你可曾想过,百里之所以在将炎同你的身上投入了那么多的心血,正是因为他觉得从你们二人的身上看到了未来啊!”
女人说着,伸出手来指了指少年挎于腰间的寅牙。
“迦姐,我的叔父与兄长密谋篡位,害死了父王、哥哥姐姐与百里将军!现在甚至连我最好的朋友都下落不明!而对这一切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还谈什么未来?”
祁子隐低下了头。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回到了那个独自一人替母亲守灵的孤独夜晚。少年人浑身颤抖,仿佛一只受伤的幼兽。
冷迦芸看着他的模样,刚刚硬起的心又突然软了下来。其实,她也并不清楚接下来自己应当怎么做,更不知道自己的一番坚持究竟还有没有意义。然而,既然向百里的遗志是让面前的这个孩子活下去,那么自己即便咬碎了牙,也要替爱人达成所愿!
“你必须活下去!在这乱世之中,唯有努力活下去,才会看见新的希望!快些上马,我同莫尘一齐将你送至安全的地方!”
女子轻轻搂住少年人的肩膀,扶着他重又跨上了墨云踏雪,却是将马缰牢牢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进而她又牵过拴在树下的一匹五花驹,翻身上马,示意莫尘尽快带路:
“如今整个宛州,还有何处是安全的?”
“阜国的兵力虽然比不上晔国,可就算是他祁守愚,也断不敢冒着牺牲整个宛州盐运同莫氏商路的危险,去云止城中拿人。水路比陆路要快,眼下只要坐船逆衍江抵达离水,追兵便再也无法追上我们了。”
莫尘见白衣少年终于上马,稍稍松了口气。
“可那之后呢?我们总不能在云止城中一直躲到终老吧?”
祁子隐小声嘟囔了一句。
“此事待入城见过小家主之后再议不迟。现如今,晔国舟师定会于沿途加派人手,所以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