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出师不利(1 / 2)
司砚的求生之旅相对顺利。在冯煌等人的保护下,他先北渡长江,然后一路骑马西行,再南渡,直奔川蜀。虽绕了远路,好歹比较安全。
谢迎天不是傻子,他对川蜀和云南是提前有安排的,所以在司砚从剑门关进蜀中的必经之路上设置了关卡,埋伏着,等着司砚到达。万幸的是,冯煌一马当先,只她一个人就一连杀了三十多个伏兵,并带着司砚成功闯入川蜀,与早就察觉异样、在此地巡查的川蜀军会和。川蜀军听闻陛下调兵御敌的诏令,都很兴奋雀跃。前脚想着报效皇恩,紧接着机会便送上门来。他们快速整顿一番,憧憬着未来建功立业、拜官封侯的场景,雄赳赳气昂昂地闯出剑门关。
司钺的征程就要困难得多了。
他不能选择别的方向,只能一路南行。为了避免和谢迎天的反军打照面,他和金戈尽量昼伏夜出,快马加鞭、飞舟渡船。可就算如此,也还是遇到了麻烦。
自从湖州军马提督宣布支持谢迎天,湖州就变成了反军攻克京城的根据地,湖州的军备几乎都放在了“搜捕奸细”上,对于任何一个从京城来湖州的人员,都要严格审查,一旦发现他是士兵,或者觉得他行踪可疑,几乎不做审讯,就地斩杀。
短短半个月,因为这个条令而被斩杀的路人已有百人之多,他们到底是士兵还是普通百姓,就是死了之后也难以辨认,当然,也没有人会细究这个问题。
湖州到处都是告示,提醒百姓“安分守己”,不要“窝藏可疑人等”,违者以投敌叛国罪论处。
湖州百姓一时不知道谁是谁非,分不清自己的主君是谁。
正如宋明臻说的那样,司钺的伤其实并没有好。他在燕北呆惯了,来到湖州,十分不适应当地闷热潮湿的环境,身上的伤也有复发的趋势。好在有宋明臻送他的药膏傍身,在行动艰难的时候,能让他挣扎向前。
金戈心思细,很快察觉到司钺发了烧,于是他坚决反对司钺在破庙安身的计划,带着司钺找了一个客栈住下。
客栈很小很破败,在外人看来并不起眼。金戈拖着司钺藏身于此,以为不会引人注意。他从店家那里要了些温水,给司钺擦拭了旧伤,上了药,让他躲在床榻上休息。
屋子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儿,蟑螂和老鼠在床头和床底下乱窜,头顶还生着蛛网。虽说他们都是铁血军人,曾奔袭几百里,连续几个昼夜不合眼,早已让风沙灌满了肠胃,但现在司钺还带着伤病,这么闷热的天,金戈还是担心起来。
这样担心着,他带着换下来的带了血的纱布离开,去喂他们的战马。
金戈做事一向小心,为了掩盖身份、掩护司钺,就连处理那些纱布和脏水,都亲力亲为、小心翼翼。
可祸事还是来了。
司钺和金戈是早上住店的,要了二楼一个当街的房间,只定一个白天。两个精壮的汉子,本就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再加上司钺脸上有点病气,金戈自从讨要了温水就再不许人打扰,就更令店家警觉。想到湖州到处张贴的告示和高额的赏金,店家心动了。他趁着金戈为司钺伤药的时候,亲自去了湖州军马提督府报案。
司钺在屋里睡得迷糊。跑了这么久,风餐露宿的,难得能睡一觉。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不敢睡得太熟,清扬宝剑还握在手里没有松开。
朦胧中,他听见一串很有规律的、靴子踩在石板上的声音,偶尔夹杂着金属的碰撞声。
虽然对方刻意放轻了举动,但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盔甲摩擦的声音,司钺怎么能分辨不出来?他粗略判断对方有三十多人,由一个跛脚的男人引着,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