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求生求死(1 / 2)
在此之前,司钺不想在宋明臻的嘴里听到“送”这个字。当初在甄家祖坟前面,宋明臻曾说送他三份大礼,那简直是个魔咒,一直围绕在司钺的周围,到现在为止,他依然不能把它完全驱除。他害怕宋明臻再说出什么“扯平了”的鬼话。
可宋明臻只是挂着泪珠而笑,并不愿揭晓答案,反而大胆地抱住司钺的脸蛋,揉了揉,说:“是你目前最想得到的东西。快点回来,我怕我等不及你,就反悔了!”
没有得到答案,司钺反倒放松下来。他捧起宋明臻尚且湿润的双腮,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然后说:“我要快点上路了,一定早些回来。先忍着别想我,我怕你睡不安寝、食不下咽,瘦了就不好了。”
“臭美!谁想你!”宋明臻忍不住朝着司钺踹了一脚。
“可是我会想你,天天都想。”司钺深情地说。
宋明臻回抱了一下司钺,说:“真是个霸道的混蛋。”
“霸道的混蛋”在当天下午就骑着快马匆匆离开了京城,身边只带了金戈一个人。他的怀里揣着一枚只属于燕王的金印,是礼部刚刚送过来的——堂堂燕王殿下,在被封为亲王近八年之后,才有了属于自己的金印,而这枚金印,只是为了便于为朝廷调度援军罢了。
临行前,司钺骑着马在鹊园门口打了个转,却没有进门。他没有进门,门内也没有人迎接他。这好像是他和园子里面的某个人心照不宣的仪式。
这一幕正巧被送完赶赴川蜀的楚王司砚和冯煌的赫连绰看见。
司钺和赫连绰打了个照面,只是在马背上拱了拱手,谁也没有说话,就像当年司钺第一次出征北狄时那样。多年养成的默契,让他们懂得彼此的能力和责任,懂得彼此的牵挂和追求,就算相隔千里万里,也知道如何配合,如何为着同一个目标而努力,如何把最重要的东西交托出去,所以一个多余的字都不必说出口。
又过了十二天,谢迎天的反军屯兵滁州,与金陵城隔河湖相望。同时,两浙十一州宣布支持谢迎天反军,并派兵北上,试图包围金陵。在北方骑兵尚未到达之时,金陵城岌岌可危。
现在的金陵城,几乎没有了作为都城的祥和景象,人心惶惶,坐卧不宁。街头巷尾遍布各种传言,说什么“英国公即将屠城”、“北方骑兵自知无力招架,已经退回驻地,只等京城沦陷,他们要隔江而治”、“设局杀害英国公的主意是燕王出的,他眼看局势不能控制,已经逃脱——果然是军妓之子,毫无骨气可言”、“陛下早已后悔诛杀谢三公子,现在天天召集群臣,只求投降保命的办法”……到处都是谎言,到处都是恶语,却总有数不清的百姓无条件地相信着。
天子和群臣自然是恐慌的,但好歹还能装出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姿态,但有两个人是万万做不到的——这也不怪他们,毕竟他们到现在还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
这两个人分别是皇后谢氏和太子司卿。
谢氏早在太子成婚大典的时候,就因为太过紧张和悲伤而昏迷,之后虽被救醒,软禁在自己的寝宫里,但精神状况很是不好,时而哭时而笑,时而呆坐沉默时而大喊大叫。她最初还吵嚷着见皇帝,被一次又一次漠视和阻挡之后,完全失去了希望,最近蓬头垢面,已经水米不进了。
现在这副模样,怕是就算皇帝想见她,她也说不出什么了。
太子的情况更加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