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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商做生意我是外行,什么资金啊资本啊,家里父辈没遗留,我打工挣的“库存”就那么点儿,还谈什么运作,心里没有这个概念。加上我大哥一直教训我“吃安稳饭、做牢靠事”,所以对于不懂行的事情,我是保守的。
保守限制了行为,但不能束缚思维,进入了这个环境,有些疑问不弄懂不行。否则像个局外人只顾站着看热闹,故作高深和冷静,让老板情何以堪?
我的疑问太多了:一千多亩的工业用地地,从地方政府手里拿过来,得要多少钱啊?到哪儿招商呢?那些客户凭什么心甘情愿来入驻呢?那么多的基础设施建设,投资没风险吗……
有一句老话:贫穷限制了想象。看样子,我贫穷的程度还不轻,脑袋愚钝得很,我要逐步开窍才行。
七十九
石坛环保产业园区所接纳的项目或企业都是洗水印染行业。园区开发建设的投资主体是石坛环保投资有限公司,明面上的主要股东是华老板和凡总,园区的热电厂和污水处理厂是其子公司。
我和盛经理都是部门负责人,薪资待遇也一样。但显然我的工作比他简单一些,这里没有绩效考核,月工作计划和总结只是流于形式,保证按部就班就行,属于粗放式管理。我最大的“不习惯”就是:下班后不用担心老板找了、晚上不需要加班、周末可以自由活动。
“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我要保持浦生公司培养的勤学多问和求知若渴的好习惯与好作风。这是一个陌生的“战场”,一切需要从头再来,接受新鲜事物的办法就是学习和思考。
通过查阅公司文件档案和在电脑上了解相关产业政策,我大致弄懂了盛经理所说的“这个产业靠谱”的深层含义。洗水印染是高能耗和高污染行业,珠三角地区有产业政策规定,这一类企业的改建和扩建不再审批,并限时这些企业分批搬迁至专业性园区,实行集约化管理,以达到节能降耗减排的目的。噢,难怪华老板敢投资建园区了,原来是不愁买主啊!
公司总部只有五个部门共二十来人,热电厂和污水厂是独立运营管理。这样,行政部除了协助两个子公司招聘员工外,只是负责总部的一些日常事务了。华老板虽然暂时没有分派我重要的工作,但我也不能就坐在办公室“管理日常”吧,这样拿着人家的工资心里也发慌啊。
我寻思着是不是把公司的行政人事工作“规范”一下,首先我带着内勤把公司所有档案进行规整后再建立电子档案库,除财务部门外,其他部门的文件资料统一留存行政部;其次我让网管员把总部的办公设备登记编号,每月固定耗材编制报表,并逐步完善网络办公平台;再次建议公司业务接待定点定额,与酒店宾馆签署协议价;最后我拟定文件,就考勤管理、人员招聘、月度计划、月度总结等方面制订了具体的规章制度和工作流程。
这都是值得公司关注的事,华老板与凡总都支持。我又想到:项目招商必须不断强化对外宣传,已入驻的企业也应该及时知晓,整个园区的建设进度和发展情况,还有内部员工理应了解公司的发展愿景,这需要一个载体。为此我提议每月编辑出版一期单页的《石坛环保园区动态》,华老板当即表示赞同,并说再招一名法务助理,协助我编辑组稿,“一人两用”。因为涉及到印刷费用,我又拿着方案找凡总审批,他接过文件没看!!!让我口头讲一下,当听到每月需要一千八百元的印刷费用时,他摸了摸脑袋说:“呃,这个……有必要做吗?对招商作用大吗?”我说:“这相当于一份传单,可以起到口碑传递的效果,另外也像一份通知书,告诉园区内的企业,我们作为运营管理方做了哪些实际工作,他们应该配合做些什么事情,再就是有领导过来参观考察时,可以书面提供园区的最新资讯,图片和文字一目了然。”
“哦,这样啊,在哪儿签字?”凡总握着笔,看着文件审批表问我。我指了指华老板签字的下一栏空白处。
下班后,我去盛经理的宿舍问他:“凡总签批文件怎么怪怪的?打印好的文字方案很清楚啊,自己不看,非要我口述一遍,这老板当得真有派头。”
盛经理“嘻嘻”笑,说:“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本来就识字不多嘛,除了熟悉自己的名字和数字,平时的各种计划方案和报表他都不看的呢。”
“啊!那怎么当老板的?”我瞪大眼睛,表示不理解。
“他每月找财务部要两个数字,用了多少钱?赚了多少钱?他只管两个东西:钱和章。”盛经理向我伸出两根手指。
我也乐了,说:“他那样子可看不出来啊,说话还挺有条理的,开着高档车,穿着名牌衣服,没想到文化程度这么低。咦,他是怎么发家致富的呢?”
盛经理说:“他特意和我们财务部人员闲聊过,说当时创业很辛苦的,家里很穷,只上了两年小学,十几岁就挑着担子到乡下农村,做鸡毛和头发兑换麻糖的小生意。后来又带着华老板一起倒卖服装到偏远地区,经常要坐几天几夜的绿皮火车,没座位就带几张报纸躺在人家座位底下。所以他现在把钱看得可紧了,每一笔支出费用都要问清楚后再签字,华老板用钱他也要过问的,那些公章也从不放手,每天都别在裤腰带上往返公司。”
这里不是浦生公司,柯董平时都给我几万元的备用金,从大户人家到小户人家,我得慢慢适应。老杨打过我几次电话,说柯董催我回去上班,我告诉老杨,家里有事回不去了,敬请柯董谅解。我也电话给何老师,只说过来这边上班了,没有提到是因为秦总才离开浦生公司的。何老师说柯董亲自打过他电话,以为我跟着他回武汉了,何老师解释自己毫不知情。何老师因为我受到了柯董的猜疑,我深感愧疚。事已至此,何老师没有批评我的“偷跑”行为,他一如既往叮嘱我既来之则安之,用心工作,低调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