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 / 3)
剑与巨石相撞,我清晰地瞧见自己右臂之中爆出一团灰影。那是一个面目模糊,甚至可以说是狰狞的人形,他替我扶住持剑右手,向前挥斩。金铁交鸣之声夹杂残影纷然,依稀间看见师父眼里鲜有地露出赞许。
他自言自语到:
“秋家的人,天生便是使剑的好手。”
年少的我浑身颤抖,右手小臂完全震断、扭曲,骨节发出悲鸣,剧痛随着外流的殷红刺激着全身。我看向师父,对上他不见半分感情的黑瞳。
“做得不错。”他说。
半柄断剑不受控制地下落、撞向我嵌进石路的脚背。
我向前倒去,一洼鲜血中,我双瞳染成焦红。那断剑没入我的右掌,如同一枚水珠滴落沧海,填补无际苍白。殷红瞬间化为焦黑,伤口结痂、掉落,手臂被一股不可抗的外力复原,随之而来的是一番万蚁噬心般的剧痛。我倒吸冷气,看向师父,浑身骨骼发出爆响。
“无妨。迟早要习惯的。”师父显得十分冷静,似乎毫不意外。他指向那块青石,指向那一道浅浅凹痕,“没有斩断。”
他不知又从何处取来一柄剑,递与我,除去比先前那把稍重之外,别无二致。
“继续,子时息。”师父说完便向屋子走去。天边突然跳动起血色,漫天赤红,我不知发生何事,望向师父背影。他没有转身,只说那是人们为了庆祝生活的安稳而燃放焰火,叫我安心练剑。
之后五年,他如失了声般再没说一句话。
我十二岁那年,师父少有地下山。
五年时间在日复一日的挥砍中转瞬即逝,我已不知练废了多少柄剑,青石表面却只留五年前斩下浅浅一痕,时刻提醒着我第一次握剑时噬心般的苦痛。。
我如日常般起早、洗漱、取剑,却见师父孤身站在院前,肩上斜挂着一裹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