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波不断(2 / 3)
锁露离去后,巧儿进殿内。看余宸妃坐在那里出神,忍不住开口:“是兰昭仪有什么吩咐吗?”“没有,只是让锁露带些东西来看看我,怎么说我也是从她宫里出来的。”余宸妃回过神来,继而说道:“你去备些东西,我们去看望一下李贵人和颖史女吧。”巧儿有些疑虑:“娘娘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些?”余宸妃轻笑:“没什么,之前我与李贵人她们争宠,闹了不少别扭,可如今她风头正盛,我还是低声些比较好,与六宫交好,才好生存。”
“贵人姐姐初次有孕,未免烦扰,妹妹一直都不曾来看望,如今瞧着也快满三个月了,胎像稳妥,这才带了东西来看看姐姐。”余宸妃语气略带讨好,李贵人斜卧在榻上,吃着燕窝,也不看她。“余宸妃有心,想来我怀孕,你应当高兴才是,如今我不便伺候皇上,不是给了你很大便宜吗?”李贵人略带讥讽地说道。李贵人有孕后确实不能侍寝,可皇上还是每日都过来陪她用些汤药,再者说襄宸妃也在这承露宫中,李贵人有孕倒是便宜了她,至于余宸妃,反而有些失宠。余宸妃扯着嘴角笑了笑:“贵人姐姐说笑了,皇上心中自然是以姐姐为重,连这燕窝都是上品。”李贵人懒得敷衍,余宸妃略坐了坐,又夸赞了下李贵人殿中陈设后便走了。余宸妃来的突然,绘诗总觉得不大对劲:“贵人,余宸妃向来与您不睦,今日怎么会突然到访,还带了这些东西。”李贵人却不觉有异:“哼,一个庶女,作为兰昭仪陪嫁入宫,不过是得了几天宠幸,如今看着我身子贵重,自然是要来巴结讨好的。”绘诗还想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换了话题:“那这些东西?”李贵人看向余宸妃带过来的东西:“什么样的东西,也往我这里送,随便放着。”绘诗将东西拿下去,李贵人看着绘诗把东西拿下去,喃喃道:“什么东西,也配与我姐妹相称?”说罢,继续将碗盏里的燕窝送入口中。
余宸妃带着巧儿从承露宫出来,巧儿略有不平:“宸妃娘娘,您何必来这一趟,她这样爱搭不理的,奴婢都看不下去。”余宸妃抬起头:“你瞧见她宫里的吃食了没?”巧儿低头想了想:“不过是精致了些,咱们宫里也并不比这些差呀。”余宸妃冷笑:“咱们宫里哪里还能吃的上血燕,恐怕除了皇后和几位娘娘宫里的,其余的都在这了,颖史女同样有孕,便也吃不上血燕。”
“娘娘,按您的吩咐给李贵人和颖史女都送了东西过去,还碰上了余宸妃带着宫人也去看望她们。”女眉向珍妃回话,珍妃吃着葡萄,抬眼看了看外面:“我说她今天怎么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原来是去巴结了。”女鬓也在一旁轻笑:“殿下是我利国公主,自然不能理解她这样卑微之人的心境了。”珍妃坐起身子,略显不屑。女眉继续道:“是啊,我们殿下的气度宫中何人能比,就连皇后也不如我们殿下尊贵。”三人笑得更加放肆,女眉似是想起来什么:“娘娘,那个颖史女倒是恭敬,我还没到门口,她便接了出来,可是李贵人仗着有孕,连恩都不谢。”珍妃脸色一紧:“不知好歹,既然如此,折腾折腾她,别让她过得太舒服了。”女鬓闻言,开口:“可是她如今有孕在身,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珍妃并不在意:“做的隐蔽些便是,让她难受难受而已,出不了事。”女眉转了转眼珠:“她药方里不是有葛根粉吗,稍微加重一点,让她疼一疼,既出不了大事,也不易发觉。”
顺妃在何史女的殿中,片刻不离,太医出来后忙上前问道:“怎么回事?”赵文成看了看四周,顺妃便吩咐道:“你们两个去回禀皇上皇后,其余的都下去吧。”赵文成见旁人都离去才开口:“是麝香所致,只是臣查看了四周,并无麝香的痕迹。”顺妃思忖片刻:“没有证据,就查不出来,不知道是谁有这样的好手段,本宫知道了,我会去与皇后说明,赵大人知道该怎么说?”赵文成低头:“没有证据的事,臣会告诉别人,颖史女只是身体娇弱,才会晕倒。”
“有人出手了。”皇后喃喃道,顺妃忧心忡忡:“娘娘,此人用心险恶,若是真的得逞,颖史女在臣妾宫中,由臣妾照料,臣妾也逃不了干系。”皇后扶起顺妃:“千防万防,还是有错漏,你不必担心,本宫会以颖史女身体不好,需要悉心照顾为由,撤了她宫里的人,让蓝玉和紫陌过去照顾,至于你宫中,除了你信得过的人,不要让任何人接近。”顺妃俯首:“谢娘娘周全。”顺妃离去后,绿袖问道:“是兰昭仪吗?”皇后摇了摇头:“不知道,不太像,她从未用过麝香,敢用麝香,却没能让人查出证据,是谁呢?”皇后沉默了许久:“粥熬好了吗?去看看皇上。”
沐宗玺放下手中的奏折:“你来了。”尉迟倾将红豆粥放到案上:“都什么时辰了。”沐宗玺看了看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都暗了下来,笑着端起粥:“这些大臣每天都有这么多事情要禀报,我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尉迟倾看着他将粥吃完:“今晚去看看颖史女吧。”沐宗玺点点头:“赵太医来跟我回禀了,有人忍不住了吗?”尉迟倾抬起头:“她为人胆小谨慎,从不张扬,还是有人看不惯她。”沐宗玺冷笑一声:“看不惯的是她腹中之子。”
“闷死了,重阳节宴不许我去,说是怕我劳累,天天就闷在这宫里。”李贵人在殿中踱步,绘诗陪在身旁:“贵人且忍忍。”“还有七个月,怎么忍。”李贵人没好气道。李贵人看向绘诗:“刚入宫的时候,司库房不是给众人都送了些风筝吗,你去找出来,我们去放风筝。”绘诗有些为难:“贵人,这个时节不太适合吧,再说前些天颖史女突然晕倒,前日贵人你又有些腹痛,奴婢怕”李贵人一眼瞪过来:“怕什么,小门小户的出身,是她自己无福,动不动就晕倒,你担心什么。前日腹痛,医官不是说了吗,是常事,只是吃多了东西而已,如今我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动,还闷在这里,急死人了,去把风筝拿过来,对了,别叫旁人跟着,人多跟着束手束脚的,更招人烦。”
“笨死了,给我。”李贵人拿过绘诗手中的风筝线:“这不就飞起来了吗?”李贵人扭头正跟绘诗说着话,手里的风筝却突然断了线。“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找。”李贵人冲着绘诗说道,两人来到御湖旁,风筝就落在水畔,李贵人踮脚看了看:“在那呢,去捡回来。”绘诗看了眼风筝,又看向李贵人:“贵人,这里没有别人了,不如我陪贵人回去再叫人来捡吧。”李贵人啧了一声:“怕什么,我站在这上面,又不会跌下去,你下去去捡了,我们再回去。”绘诗无奈,只好蹲下石阶去够风筝,刚拿到就听到身后扑通一声,回头一看李贵人竟跌落水中,绘诗一下子慌了神,忙大声喊叫,远处有守卫听到声音往这边过来,绘诗看着快要走近的守卫,又看了看在水中扑腾的李贵人,心想若是出了事,自己恐怕难逃一死,守卫越来越近,绘诗将风筝一丢,转身跳入水中,口中还唤着:“贵人,贵人。”事实证明,绘诗这一跳为自己争取到了活命的机会,虽然被罚了一年俸禄,却总比丢了性命要好。
枕帘殿在宫中北角,离昭乾殿和来仪殿都很远,李贵人小产后,再也不曾见到皇上,皇后体谅她身体不适,将每日请安也免了,起初,嫔妃们可怜她失子,还常来探望,可是李贵人终日说是有人害她,脾气暴躁,渐渐地,便没什么人过来了,只有绘诗还忠心伺候在旁。“去告诉皇上了吗,是有人害我。”李贵人抓着绘诗的手问道,见绘诗不语,又问道:“那告诉皇上,我生病了不舒服吗?”绘诗点点头。“那为什么皇上不来看我!”李贵人大声叱问。绘诗跪在地上噙着泪:“奴婢去回禀了多次,皇上只吩咐了医官来瞧,又让奴婢奴婢好生照料。奴婢去问了安宫监,可安宫监说近日国事繁忙,皇上已许久不来内宫了。”李贵人松了手,瘫坐在床上:“皇上不来,我又没了孩子,我是不是失宠了,不,我不能失宠。”李贵人得宠时目中无人,如今失宠,看笑话的人多着呢,还有宫中的奴才少不得要作践她。“给我梳妆,我要去见皇上。”李贵人起身坐到妆台前,绘诗见她如今病容残损,心有不忍:“贵人,如今最重要的是修养好身子,您现在去见皇上,皇上也未必会怜惜啊。”李贵人看着镜中的自己,哪里还有当初意气风发时的样子,落着泪将梳子放下。
安抚李贵人睡下后,绘诗从房中出来,叹了口气,之前给颖史女下麝香,如今自己却失了孩子,安知不是报应。
“夫人,颖史女那边?”锁露低声询问,兰昭仪看了一眼过去:“不要轻举妄动。”李贵人和颖史女有孕后,兰昭仪已在暗暗筹谋,谁知颖史女忽然昏倒,皇后将蓝玉和紫陌派过去照顾,顺妃又一日三餐都盯着,自己一时无法下手,加上李贵人小产,皇上十分震怒,若在此时对颖史女出手,恐会被人拿住把柄,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待到日后再慢慢筹划吧。
安士臣掀了帘子,皇上搓着手走进殿内:“母后这里真是暖和,外面可冻坏人了。”太后看向外面,一片雪白:“下雪了,瑞雪兆丰年,来年一定有好收成。”皇后也看了看外面,如此雪景,不知父母在家中可有对雪小酌。太后看向皇后:“你的生辰也就在这两日,你堂兄可回来了吗?”贵太嫔抱着幼子沐宗玘也在殿内,沐宗玘还不满一周,刚刚睡醒咿咿呀呀了几声。贵太嫔笑着哄他:“玘儿也知道皇嫂要过生辰了,在给皇嫂道贺吗?”皇上逗了逗沐宗玘,又坐到皇后身边:“去年你生辰,朕刚刚登基,许多事情都顾不周全,今次可要好好办一场了。”皇后轻笑:“小事而已,无需如此隆重。”太后看着他二人:“皇后身份贵重,应该要好好准备的,让你堂兄堂嫂也进宫聚聚。”皇后起身:“谢母后。”太后点点头,朝贵太嫔那边伸手:“来,玘儿让母后抱抱。”
从太后宫中出来,皇后看了看雪:“梅苑的红梅也都开了吧。”皇上看了看太后院中的腊梅,开的虽好,却在雪景中显不出颜色。安士臣回话:“回娘娘,梅苑的红梅开的极好,日日都有人搭理。”皇上看向皇后:“不可辜负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