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下雨天(1 / 3)
二月二十六,雨。下雨天特别适合打孩子,唐仲远也是这么想的。
这天不用上朝,他起床后秦姨娘照例在唠唠叨叨亦振读书多么用功,每日多么辛苦之类,听得他耳朵都要起茧了。读书这种事讲究的是水磨工夫,不能一蹴而就,而这些日子下来他也看出亦振这孩子聪明劲儿是有的,但毕竟年纪小,玩性还没收敛,就算秦氏把他说得悬梁刺股堪比先贤,但唐仲远知道那里面幻想的成分居多。
前些天问起许先生两个儿子的学业时,许先生也说亦振性子跳脱要压一压。但当他问起长子,许启阳只是很保守地说试一试也行,反正年纪还轻。唐仲远是经过科举的,要了亦恒的文章过来看时也觉得还须多下些功夫才行,比自己当年大有不如,不过他想反正儿子才十八岁,多打磨几年经历下挫折也好。
想到乡试的日子近了,今天又有空,唐仲远让小厮去请许先生中午到外院自己的书房九思居小酌一番,不料午时还没到许启阳就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薛涛纸。
“大人请看这三道题目。”许启阳有些激动,把手里那张纸几乎是拍在唐仲远面前的桌案上。
唐仲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细看时却见纸上用工整的小楷写着三道八股命题:
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
君子不重则不威,学而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
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生以成仁
中规中矩的题目,没有出现偏难怪的截搭题,似乎正是今年主考的风格,只是这字似有几分矫揉,又有几分乖戾,让人看着不舒服。
唐仲远再次抬头:“这是哪里来的题目?”他可以肯定这既不是唐亦恒的字,也不是许先生的。
“东翁真是一语切中要害,我问过大公子,这题目是他一个外面的好友抄给他的。”许启阳在桌案下首坐下。
唐仲远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脸上却丝毫不显:“这题目看上去并无问题。”
“的确,春闱将近,考生们聚在一起相互出题考校学问,或是交流想法都是很平常的事,我前两天还押了题目嘱咐大公子做两篇文章来着。”
“那么先生这题……”唐仲远指着桌上的那张纸,心想等自己稍稍空闲时要和儿子好好讲讲交友不慎的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