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酒馆（文森）（1）（1 / 2）

“白城，”科达娜一指竖立匕首在烛芯下钻弄蜡泥，说道，“彼勒丁那堡，银眸城，这城市究竟有多少名字？”

“你说银眸城？”萨拉斯接话，“我们的北方祖先东征前就这么称呼白城的，相传白女士是此地的守护神，所以我们的市旗是银色的月牙旗帜嘛。”

文森把目光抽离窗户，从繁华夜灯转向房间内，却发觉那名绿衣年轻人正在直视他。

“里约克大人，这一区很乱，外乡人到这儿特别容易迷路，”他一再好心提醒，“若是找不到什么线索，我建议你们移步金月区的轻雨旅店，我已请示过父亲，他愿意支付阁下在彼勒丁那堡的一切起居费用，更何况那边离我家府邸甚近，父亲大人也方便常常与您走动联络。”

“我看这条街就不错，”塞鲁色斯姑娘不怀好意地捣局，“这叫什么来着的街区，什么货色都有，好便好在没有贵族的腐臭味，嘿嘿，你们竟然允许萨瓦斯红教教徒在这里传教，好不可思议。”

“广场街锅匠区，”年轻人补充说道：“陛下志在收复西方的失地，所以与东方王庭建立良好关系十分必要，否则萨瓦斯人在背后捅刀，届时四面环敌，那这仗怎么打？”

“小鬼，塞鲁色斯半岛不稀罕被南方人统治，”科达娜突然发神经，“你们一边嫌弃自家脚下的街区，一边反倒大言不惭讨论西部人民的死活，这不挺有趣？”

“难道他们喜欢被肮脏的哈曼人统治？那些蛮子连澡都不洗，走到哪臭到哪儿！”萨拉斯焦急地把目光投向文森。辩论越界了，这野婆娘难道忘记她那身镶铆钉的布面甲上绣的是什么图案吗？萨拉斯虽然年纪尚轻，但好歹也归属于皇宫的耳目组织，但愿这番叛逆的话不会传到其父耳中，为白狮平添麻烦。文森狠狠地瞪她，科达娜回了个白眼，低头继续擦拭枪具去。

“彼勒丁尼广场南边的街道有点特别，”文森用案情岔开话头，他说：“那儿尽头有一所红寺，周围修建了不少烧铁铺，那些大风箱是怎么回事？。”

“你今天独自进入红街？”萨拉斯惊讶地锤锤掌心，文森已是第三回察觉到这个小动作，他非常想告诉这名年轻人，与三教九流打交道最为重要的便是管好自己的手脚和脸色，在老鼠窝里，任何暴露情绪的细节都可能成为危及性命的破绽。总之，这名绿衣非常避讳那个地方。

“不错，那儿是萨菲曼的贸易特区？”他说，“我上次来白城，广场街还没这么乱糟糟。”

“根本没有什么特区，”萨拉斯悻悻地说，“那不过是两国签订条约中的一项，白城允许东方商人在此立足，但要求缴纳的税金可一分没少，我早些时候在利利安芙斯庄园说过蓝党和红党瓜分了广场街区，他们打着纵容外商发展的幌子，借此来敲击城中其他势力，而广场街背后的主子可没少中饱私囊，真正打这流入国库的钱恐怕连五成都不足，这儿的收入虽不比关税，但长此以往必成大患呀！”

想到牵连凯撒和安娜公主，文森就冒出一身冷汗，维尔纽斯大人肯定捅了这树上的马蜂窝，方才惹来杀身之祸。年轻绿衣这般夸张的反应并不无道理，这下他更要悠着点了，若再去红街，务必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