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秋尽(2 / 4)
萧案生一回身,看见梨娘子从屋里出来,忙提步上前,一手按住久昔的头,将她提到居遥跟前,后大步流星往屋里去了。
久昔正要后脚跟上,却被居遥拉住了手,一转头看他眼神缱绻,想要留她在这儿,她又悻悻地盯了一阵屋门,才回过身,小眼神又怨又怒地瞪他。
萧案生一进屋门,就见戗画被捂成一沓蒸屉,几层被褥又厚又重地压着她,皙白又泛着微红的脸上一片汗涔涔,就差没冒气了。
他忙上前,将上面两层褥子提开,只留一层绒被,又轻又暖,稍一提被子,里衬已经濡湿了,然而看到仍在抖颤的戗画,才明白她们为何铺上这么几层。
萧案生坐在床沿看她,她脸上的疏离和厉色尽数褪去,捏着被沿的手像是病了的婴孩,使劲想要父母的安抚。
他不知何由,心里生不尽又道不清的怜楚,便不再顾虑别的,揽起她的肩,胸膛抵在她后背,将她紧紧圈住。
他的手放在被褥上,不知何去何从,也不敢再挪动,只能不动毫厘,任由前襟外袍被她的汗水沁湿。
萧案生的臂怀很宽敞,又十分劲暖,像一张铺满绒棉的缚网将她裹紧,让周围微动都触不到她。
戗画渐渐安稳下来,松开了手,将手里那块儿被捏得皱褶难堪的被子放开,又侧过身,将萧案生的衣襟当成被角扯紧。
萧案生怔住,感觉她的气息在他颈上轻挠,却看她身上的被子因她动作滑落,便不作多想,一把将被子拉起盖住她的肩颈,怕她回热。
他埋头看看怀里的人,从没这样乖顺过,便直盯着不放,要深深记下,怕再见不到。
屋外,天色一点点暗下,风雨过尽后,只留下地里未获的秋末,和空气中初冬将至的凘冷。
汤田和豆芽两人还在院中别扭,两人像一对泥塑的金童玉女,坐在食案两头,谁也不说话。
梨娘子拿着一把大扫帚走到院子里,还没落手,就见那两泥人忽活了过来,齐齐跑上前抢活儿。
三人把着扫帚都不松手。
梨娘子见那二人瞪来瞪去,瞬间眉开眼笑,将手一松,又朝两人摆了摆手便走了,任他们去抢。
豆芽儿鼓着气将扫帚抢过,没看汤田一眼,将他的脚当成院儿里的落叶一同扫赶。
汤田被扫帚上的硬枝扎得生疼,不停地跳着脚躲闪,却也不知离远一点,偏要挡在她面前。
梨娘子刚安排完一事,又转向院侧,看到被风吹刮得支离破碎的窝棚,轻叹一气:“小家伙,可把你们吹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