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大旱（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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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竟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了，或许最后会加上一句“六岁于凉城亡”。
打破回忆的是一串踢嗒踢嗒的马蹄声。
他瞬间清醒过来，拿起破碗渴望地看向那声音的来源。
是一辆马车！
雅致却不廉价的装潢、后面跟随的奴仆，无一不彰显着车主人的财富与地位。
此时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拿起破碗就冲到那马车跟前伸手拦住。
车夫见旁边忽然蹿出个孩子，吓了一跳，急急让马刹住蹄。只差一点，那马蹄就要踏到纪止雪瘦削的肩膀上。
“哪里来的小乞丐，你可知车上坐的是谁？若是惊了夫人，你有几条命也不够赔的！”
听说车上坐的是某位夫人，纪止雪更是开心，急忙捧起破碗磕头道：“求夫人发发慈悲赏口吃的，求您了，求您了……”
那车夫见被挡了路，骂道：“晦气东西，这里面坐的可是文公夫人，还不速速让开！”
见纪止雪还是死活不动，车夫扬起手里的鞭子就要往他身上招呼。
“够了。”
车里传来一声沉稳的声音，接着从车帘里伸出一只带着玉镯的手掀起车帘。
一位穿戴精细的夫人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正看到纪止雪磕红的头。见到她，他不敢与她对视，马上把自己的身体伏得极低，只有那个破碗宝贝似的捧在手里。
“求夫人发发善心，赏口吃的救命吧……”
“慈儿，取些钱来给这个孩子。”她唤来身后的一个丫鬟，“若是带的还有吃食，也一并拿些给他吧。”
“是，夫人。”
被唤作“慈儿”的丫鬟拿出几块糕点拿帕子包着递给纪止雪，看到他脏兮兮的小手忍不住皱起眉来。又取出几两碎银放到那破碗里，看到有好几个豁口的脏碗，又是忍不住皱眉。
纪止雪赶紧踹到怀里，感激不尽，又在地上邦邦邦磕起头来。“多谢夫人，多谢夫人！您必定得长命百岁、健健康康！”
那夫人听到这些恭维话温柔一笑。车夫怕这一次施舍引来混乱，赶紧扬起鞭子就要驾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