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两派之争（2 / 3）

“不要跑题，颜阁老说要变法，不妨具体说说为何要变，要如何变。”

“自然是要摒弃五品免考这一制度。原因自然是因为此制度对天下其他学子不公。他们数年苦读，其他出身世家、官家的同僚即使一无是处、狗屁不通，也能不费吹灰之力达到他们同样的高度，与他们共事，难道公平？”

“没错，这就是当年世家制定，只为世家服务的制度——”

“什么时候以一人便能代表诸世家官宦子弟了？世家、官宦本就有更大的能力给自己的族人更好的教育，所以水平高于普通寒门弟子的大有人在。你也身在五品之内，难道你的子弟就是草包，才这么说？”

“你！我虽身在五品，也是科考选上来的，我的子孙也无需用五品免考这样的制度入朝堂，他们自有真才实学能榜上有名，恐怕杨大人的儿子是一窍不通，要靠这种制度拿一官半职，杨大人才会如此维护这制度的吧？”

“现在正是南路用人之际，就是要摒除这种门第之见，广纳贤才，只有大家都通过科考选举，才能有一个更好的南路。”

“不错，只有从寒门出来的学子才能吃苦，能真正体会百姓的不易。除去这一不公平的制度，必能使天下百姓归心。君民舟水，百姓拥护才能天下安宁。”

“那照你这么说，各地推举德善之人任官的制度要不要摒除？陛下亲封的制度要不要摒除？这些科考外的制度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选拔出不一样的人才。科考靠前的人不一定就适合做官。”

“正是如此！你这是妄谈平等，这世上本就是不平等建立起来的，君生君，臣生臣，民生民，奴生奴，身份不同才方便陛下管治。若说真正的平等，奴要当民、民要当臣、臣要当君……陛下，那才是真正的不安宁！”

“你不要危言耸听！我们不过是要给天下众学子一个一样宽阔的前途。摒弃五品免考这一制度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寒门子弟受到鼓舞，自然会更加努力；世族弟子少了这项特权，要想当官就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也能鞭策他们。”

“本来给寒门的福利就已经够多了。三不同官，少征赋税……这一条条不都是为寒门而设么？如果再把五品免官也抛弃了，就不是对世家的不公么！”

“不错，世家能成为世家，官宦能成为官宦，那也都是靠他们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如今的地位，如果把这条制度抛弃，那恐怕愿意做官的人会越来越少吧……”

“给寒门的福利和官宦世家拥有的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寒门也要遵守三不同官，至于赋税，自然是拿的多交的多，拿的少交的少，这都是平等的制度，五品免考制从头到脚都是不平等的，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怎么好意思说什么自己的努力？那是他们先辈的努力。就是制度太便（bian宜，把他们养成了一群米虫，更不要说某些人家靠联姻的方式紧紧系在一起，官官相护，权权相庇，以权谋私的肮脏事做的还少么！”

“你——你含的什么沙，射的什么影！”

“难道先辈的努力就不叫努力了？那先帝们打下的江山都不算南路的江山了？自己挣家业已经吃过苦了，谁不愿意自己的子孙少受点罪！”

“……”

乔衍坐着听了许久，朝堂上大致分为三派，以颜郴为首的变法派，大多数人是出身寒门通过科考为官的；

以八大世家中李、刘、赵、杨为首的反对派；

还有如钟离、钱、万这样势力较弱的世家和一些武官、无派无系的小官，因为两头都不愿得罪，始终中立。

“好了，众卿——”乔衍出声打断吵得不可开交的两派，“你们说得都不无道理，变法之事干系重大，孤不能草草决定，今日便先议到这里，此事改日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