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决裂（3 / 7）

“来，上三柱香，磕三个响头算是还愿。”

刘辙走上前去，在贡品前借着燃着的火烛将手持的香点着，退后了几步，挺直了身板，微微躬身鞠了三躬，正身，作势就要将手里的香插到香炉之中。

“慢着！还没磕头呢。”

李婆婆的嗓音罕见地冲着刘辙高声了起来，伸手就拦住了刘辙继续向前的去路。

“我不跪。”

“你再说一遍？”

“我不跪。”

“啪”

一声极为清脆的响声在本就寂静的宗祠中传来回响，李婆婆颤抖着右手站在原地，视线直勾勾地盯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刘辙，眼眶几乎就是在瞬间就红了。

刘辙直挺挺地笔直站着，目光锁定在最高处的牌位之上，没有丝毫的偏移，而在左脸上，一道红色的掌印清晰可见。哪怕是在刘辙最自闭的那段时间里，李婆婆也没舍得往刘辙的身上招呼一下。

“跪下。”

李婆婆颤抖的声音中带着几近于哀求的语气。

“不跪。”

刘辙的语气同样带着不可拒绝的坚毅。

“我凭什么跪下，他刘氏可曾考虑过我父母的死活？可曾考虑过我的死活？李婆婆，别再拿我当三岁小孩了，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脑海中的记忆涌上心头，刘辙的母亲本来也是刘氏的一员，只是后来由于私自与刘辙的父亲私定终身。倘若是门当户对还好说，可偏偏刘辙的父亲是流民出身，一向以颜面为重的刘氏自然容不下这个异类。

丝毫没有意外地，为了与刘辙的父亲厮守，刘辙的母亲被剔除了刘氏的族谱。

巧合的是，刘辙的出生比他母亲被剥夺祖籍要早上一些，按照惯例，罪不及幼儿，反而是刘辙在族谱上留下了名。因此李婆婆所说的那句，你的根在这其实也不算错，即便在刘辙的耳中是那样的刺耳，可事实便是如此。

杏花镇内的三大家族分别是刘氏，张府和王氏，除了这三家之外，杏花镇的镇民基本上都是流民为主，而在更早些时候的杏花村，则是刘氏和王氏两家独霸。

两个家族一直能够相对稳定地延续下去，而代价则是流民的生存方式难以想象的严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