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抔黄土（2 / 2）

虚弱的呻吟声还没讲完就彻底咽气，呆站在原地的刘辙还在脑海中回荡着方才的凶险。

自此之后，每每搬动尸体前，刘辙都不可避免地要举起木板往尸体脑门来上那么一下，确保死的透透的才能放心。

这，才是刘辙真正的压箱底，至于范围多远刘辙无法确认，起码胜利巷内是安全无俞的，银元的那一番话更是验证了刘辙心中的猜想，在阵法中无法发挥出那股类似原力的力量。

多了这份苦差事，对刘辙来说，倒也并不算是一件磨难。每回从这些外乡人的尸体上都能搜罗到不少的好东西，也让从未出过杏花镇的刘辙涨了不少见识。

甚至于，刘辙虽自恃自己攀树翻墙的身手还算敏捷，可凭借张叔的灵觉，察觉到他趴在墙头偷看应该也并非难事，却从没有挑明过。这也便成了两人心照不宣达成的一桩交易。

那时的刘辙还为此激动得整宿都没有睡着觉，脑海中翻来覆去的都是自己学成后一拳崩山倒海的形象。

按理说，刘辙与尸体也算是打过不少交道了，闹鬼的缘由他也是心知肚明的，可印象中，小时候刘辙每回走这条道还总是怕得不行。

经过数段地休息和劳作，刘辙终究在地上挖出了勉强容得下蛮人体型的坑洞。

按照平时的惯例来说，这坑洞足以容纳五个尸体了，却没有丝毫的收获，每每想到这，刘辙还是气得牙痒痒，唯一值得庆幸的，让他认清了这些矿物的价值，竟然给蛮人贴身保管，看来在外界中必然是价值不菲的。

将一旁的枯枝杂草收拾干净，刘辙一股脑地丢进了坑洞之中，直到将蛮人的身躯彻底盖的严严实实，漏不出一丝缝隙这才停手。

“别说哥们穷讲究啊，也就给你走个流程，别多想，多的没了。谁叫你不把哥们当兄弟，出个门啥都不带的。”

体力活总算告了一段落，脚上的伤口早已经被泥土冻住，结成了一块，既然没有继续出血，也感觉不到多少疼痛，刘辙自然就满不在乎地放任不管，完成面前忙活了一下午的仪式已然成为了刘辙目前的头等大事。

抬了抬头，落日亲吻着西山，向着人间洒下最后的一片余晖，半座西山都埋在金辉之下，虽然上边并没有密密麻麻的一片绿意盎然，反而残次不齐地错落立着几颗柏树，更多的地方光秃秃的，裸露而出，落在刘辙的眼中，却已然是最惬意的景色了。

颇有一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别致意境。仍怜故乡景，风景旧曾谙。不知是不是在潜移默化之中受到了身体主人意识的影响，潜移默化间产生了一缕对这片土地的归属感。

这时候要是有烟斗就好了，换做是张叔，烟雾缭绕间，配上这幅景，光是站着不说话，眺望着远山，这份意境，极美。

点燃了叼在嘴上的一株狗尾巴草，丢进坑洞之中，伴随着浓烟升起，火势越演越烈，形成一片火海。

“走好，穷鬼。”

一件白色的骨哨也被掷进了火海之中，不管是蕴含着什么蛮人的寄托，全都被火海吞没了。

活着，也挺美。

“呵，这要命的仪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