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吊坠(2 / 2)
只见张叔深吸一口气,伸展开腰肢,噼里啪啦的骨头爆鸣声传来,手臂挥舞间破空声不断,却总能稳稳当当地停住,只是远远的眺望,扑面而来的搏命惨烈气息让刘辙心底一惊。
一拳递出,扭转腰肢间,借力连续三腿踢出,一腿更比一腿来得狠厉,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即便只是略懂一二拳脚功夫,也不难看出这分明就是全无转圜余地的进攻姿态,稳稳当当地双脚落地。
若不是心中有所顾忌,刘辙这时候都要忍不住鼓掌喝彩了。
只是在打出动作的间隙之中,总是有些怪异的停顿,就譬如精彩的观影被网络波动整得无比卡顿,不免令观影体验下滑了几个维度,与之前印象中行云流水的连招相去甚远。
方管家以及县令身形的陡然出现,刘辙不由得心底一悸,分明有些陌生却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晓得他的县令身份,再多的印象绞尽脑汁也不剩丝毫了。至于方管家则再熟悉不过了。
不自觉地松开了攀在墙上的手掌,想要驱散面前飞舞的蝇虫,反应过来时,身体在空中坠落,瘫坐在地上。
蒙混过关后,倚靠在墙边,刘辙从麻布底下翻出来一块吊坠,鲜红色的小圆球被透明的一层膜紧紧包围着,散发着一股廉价的塑料气息,尤其是呈水滴状的外形,他敢打赌,丢到文具店门口的塑料玩具盒里,绝对是被留到最后的“压箱底”,哪个色彩斑斓的塑料球不比这玩意儿来得别致。
可就是这么个东西,刘辙在醒来后第一眼见到时,瞳孔骤然收缩。唯一一件熟悉的物件,分明与成人礼父亲送给他的那块吊坠一模一样,或者说,就是同一块。
刘辙翻来覆去地检查,却怎么也没有发现自己在上边留下的牙痕。当初父亲一脸郑重地将其交到自己的手中,好好保管,可自从二老相继去世后,对刘辙来说,这世界上也就没必要那么多规矩存在了。
闲来无事时,刘辙用过火烤水浸,甚至刀划,想取出里边的红珠,却连一丝痕迹都没能留下,架在煤气灶上,连铁架都被烤得通红,一摸吊坠依旧是冰凉如水。
一气之下想都没想地放到嘴里咬,用锤子都没能砸出丝毫形变的吊坠,在嘴里却如同软糖般陷了下去,刘辙慌了神,连忙从嘴里吐出来时,吊坠已经被压成一块饼状,后槽牙的形状镶嵌其上格外清晰。
只能是束手无策,对于这个父亲口中的传家宝,刘辙是一无所知,更不用谈怎么使用。
与其说是传家宝,刘辙更愿意相信,父亲是不知道被哪个摆地摊的蒙骗了,还以为自己捡了大漏,屁颠屁颠地供起来,还无比郑重地交到自己手上。
对了,正好是成人礼那一天,多半就是忘记准备礼物了,顺手就买了个地摊货敷衍自己。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刘辙早已司空见惯。
家里头堆着的破烂和彩票,不知道给母亲数落过多少次,把储物室堆得满满当当,挑一件出来,你也讲不出个名堂来,耐不住这老头,就是喜欢。
每每想起这些往事,嘴角的笑意总是抑制不住,随即是一阵默然。
破罐子破摔后,刘辙也没打算丢到垃圾桶里,随意地把红绳串了回去,挂在脖子上,按父亲的话来说就是“留个念想”。
结果才到了半夜,睡觉时总觉得硌得慌,掏出来一看时,已然恢复了原状,也不是完全的原状,细细端详下边缘上还是有一丝淡淡的牙痕。
察觉到的确有些非凡所在后,刘辙又捣鼓了一阵,结果还是一无所获。也就随缘挂在衣服内层了,只是那道牙痕却是一直没有消去。
若不是被麻衣磨的有些生疼,刘辙都没能发现这块吊坠,眼睑低垂,或许,就是这块吊坠起的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