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吊坠(1 / 2)
哐当一声,一道身影从白墙上一屁股栽倒在地上,溅落起满地尘灰,硬是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没有一丝声响透出。
隔着白墙,紧紧地贴着墙壁,视线紧紧地盯着墙顶端,直到隐隐约约再有谈话声传来,这才放下心来,长出一口气。
正是刘辙,睡梦中也了解到了,这副身躯的主人也是叫做刘辙,只是和他小时候的相貌相去甚远,小脸给晒得黝黑,一看就没少在外头乱窜。
而每逢张叔在家时,刘辙必不可免地都会趴在这个墙头,张叔也从来没有变更地开始打拳,招式行云流水,声声破空,令他心驰神往久矣。
整个杏花镇的人谁不知晓,张叔挂在腰间的那块银色令牌,可是大殷朝正八品武夫的身份象征,要知道持有一块铜牌就能在军伍里担任百夫长。大殷朝的文官官爵分配极为严苛,对于武夫的军功爵制却是出奇的大方。
只是李婆婆总是警告他不准习武,头一回发现刘辙躲在一旁窥探后,在张叔的讪笑中,被提着衣领回到柴房中,一向和善的李婆婆抽出了柴垛中的几根荆条,合成一握,狠狠地抽向刘辙趴在板凳上的屁股上。
直到听到刘辙在哭喊声中连连的“不敢了,不敢了”,李婆婆才停下挥舞的手臂,回过头时,不经意地看见连忙被遮掩起来的红眼眶,他的心中也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自此以后,整整半个月,刘辙都没法下地走路,心底下又放不下好奇心,他就成了光顾这个墙头的常客。
无形中,重生的刘辙对于这个所谓的拳式自然也是充满了好奇心,毕竟关于记忆中的细节总是一片模糊,印象中就是总结起来的一句,气吞山河。
趁着天刚刚微亮,星光还在空中依稀可见,刘辙没惊动隔间中熟睡的婆婆,蹑手蹑脚地翻身下床走出柴房。
至今让他匪夷所思的是,刚刚苏醒的时候,那种毕生难忘的感觉。
寒冷,窒息,麻木,齐番上阵,整个气管中都被不知名的液体堵住,连呼吸都无法做到,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缺氧的状态下哀嚎。
跌下霓虹大桥时,浸没在江水之中,一模一样的处境,四肢同样因剧痛而麻木得无法动弹,也是第一次,对于生命的顽强有了更为直观的体验。
即便是肺部不断地呛进水,神经的敏感达到前所未有的强烈,如果有得选择,刘辙宁愿更早结束自己的生命,每一分每一秒的挣扎,都是对自己的伤害。
“不管怎么说,活过来了,貌似,还不错。”
刘辙有些贪婪地呼吸着凌晨的空气,这是那段回忆中多么可望而不可即的珍贵啊,如今却应有尽有,只有失去过才懂得珍惜拥有的价值。
趴在墙头上,透过熹微的晨光,张叔身上匀称的肌肉汗水的浸润下熠熠生辉,光是第一眼就让刘辙咽了口唾沫压压惊。
倒也不是有多么大块的肌肉,相反,就连大部分健美模特的低标准都可能没有达到。
让刘辙倒吸一口凉气的是张叔背部,两道疤痕喧宾夺主立刻把他全部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分别自左右两肩始,以凌厉之势贯穿而下,撕裂整个背部纵横交错而过,如同两只狰狞的蜈蚣趴在背上,直到腰间有还有两道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