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奇怪的冰箱（1 / 1）

突然也不知什么原因改变了这种做法。一连几天什么饭菜也没留，这让没有带饭的简欣措手不及。冰箱里还有一些蔬菜和原料，弄了点手揪片汤添补了腹内的饥荒。再到后来冰箱里什么都没了，不管是鸡蛋，肉，豆制品，什么都没了。更奇怪，甚至是可恶的事情发生了，几次食堂明明包了饺子，却一个都没剩。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谁有这两下子，算计的这么准？

很偶然的发现在室外一个储存杂物的亭子的房檐的角落里挂着一个塑料袋，看样子挂上去不久，连灰尘都没有落上。近前一看是多半方便袋饺子，用手摸一摸还没有冻实，简欣十分不悦。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副样子？一连几次，简欣就假装不知道有这回事。

小南子告诉给简欣留饭这件事究竟是谁的主意？究竟是经理的主意？还是小南子的主意？还是做饭的小汪的主意？还是有哪几位好心人实在看不过去了，私下里议论了，同情了？可是现在又是怎么了？

说到小汪可是有些话题。小汪刚来时也是规规矩矩本本分分，食堂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时间长了就逐渐的变化着。来后不久正赶上炎热的夏天，苍蝇很多。食堂里洒些敌敌畏也是正常的事情。原液的敌敌畏按照说明书兑上适量的清水满可以杀掉苍蝇。然而她却不是这样，将敌敌畏的原液直接洒在厨房的地面砖上，然后关上门窗。简欣准备把冰箱里自己做的饭菜取出来热一下，拉开厨房的门，一股浓烈的刺鼻的敌敌畏的味道呛得人实在是受不了，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地面上黄乎乎一片敌敌畏的药液，全部的苍蝇可能都掉了下来，零零星星的铺满了地面。这不纯粹是祸害人吗？

一个食堂做饭的大师傅不会用敌敌畏？有人信吗？假如真的没用过，说明书还看不懂吗？就算看不懂还不会问吗？简欣本来想说一说这件事，以后千万别这么做了。后来一想算了吧，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了。大热的天，结果隔不长时间就来一次。

在简欣带饭时，那个冰箱里是天天装得满满的，就连大白菜也放进冰箱里。带来的饭往里放还得现掂对地方。每日里的剩饭剩菜都不少，在顾会计的授意下已开始往烀狗食的锅里倒。大夏天的很容易坏，第二天就馊了，狗也不吃，把狗食都拐搭了。简欣和她是见不着面的。简欣下班以后她才来。没等简欣上班呢她早走了。没办法，写在锅盖上，她假装看不见。这也不行啊。又写了一次更大的字，这回看见了。告诉她倒在外面的桶里。可倒好，天天往桶里倒。明明知道里面的东西都发霉了，腐烂了，还往里倒。狗食桶成了泔水桶。对于这种人怎么办呢，较真，值得吗？索性就让这满桶的赃物在那里发酵腐烂吧。这样一来她是没办法继续往里倒了。不知是不辨是非呀，还是有意偏袒人，顾会计对简欣说：“简师傅，那个桶里的东西都烂了，都臭了，都满了，赶紧把它倒掉吧。”简欣看了看她，轻蔑的一笑：“这是狗食桶，不是泔水桶，怎么还一个劲的往里倒呢？能喂狗吗？”简欣没有再往下说什么，做其它工作去了。这位聪明的顾会计被凉在了那里。不知她在想着什么？应当想着什么。可能会想：你这个打更的老头上来劲是真倔呀。

到了简欣不带饭的时候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食堂的冰箱里什么也没有，每天早晨都是现买。简欣反复的问自己哪些地方做的不对不检点呢？让她这样的反感呢？以前食堂包饺子顾会计曾多次提醒冰箱里留着饺子。过春节值班时包了很多饺子留给值班的人员吃，那么别人可以吃，打更的就不能吃吗？直到节后上班时还剩那么多饺子。简欣不得其解的想着，自己一个老头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啊？百思不得其解。这件事是针对简欣个人呢？还是借此发泄心中对经理的不满用到了简欣的身上呢？莫非又当了一次出气筒，或替罪羊？

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就不得不继续下去。小南子告诉食堂给留饭菜了，这不是一句随便说出的话，她没这个权利。是经理吗？后来事情的发生觉得有些出入。简欣经常因为饭的问题在想怎么别人都可以在食堂吃饭我为什么不可以？以前打更的人可以在食堂吃饭我为什么就不可以？要说来到这个单位时没有谈到吃饭的问题，还是按照以前打工是自己带饭的习惯。但那时不知道只有自己带饭呀？看见打更的老头自己带饭，为什么没有人吱声告诉一声不用带饭呀？而且延续了这么长时间。再则说了，自己也没有装卸车的义务啊，干这件工作给增加工资了吗？给你干活就白干了？吃饭就不行了？就算这些事谁也不计较，但关于吃饭的事没有一个人明确地提出来，而是含混的说食堂给留饭了。再则说每次吃的都是食堂的剩饭剩菜，自己不吃也是喂狗的东西，而狗都不愿意吃。有一次可恶的小汪把剩下那么多的饺子倒进了狗食锅里，喂狗时狗都不吃。你说这种人损到了什么程度？女人，女人中照样有不是人的东西，并不都是温柔善良的人，同样有恶魔一样的人。

简欣想着这些，感到哪有一点人性呢？这里养的狗和猫不定期的还给买些鱼或火腿肠，而对于人的吃饭问题怎么就这么刻薄呢？只允许别人付出而决不允许别人索取，哪怕是基本的人生必须也不行。在以后发生的一件事情也是不可忽视的。一天简欣自备的工作服有了问题，拉链坏了，费了很大劲才对付上。这件事之后的一天，单位的人员都下班回家了，简欣跟经理说：“经理，我干活的衣服不行了，能不能领一件工作服？”这已经说得很清楚，很直白，也不是额外的要求。经理玩弄字眼的这样说：“要一件工作服啊？”简欣听着这么别扭，我是在这工作的，是领一件工作服，怎么是要一件工作服呢？经理接着说：“这件事得跟小南子说，由她负责。”好尴尬，把小南子推了出来。两天后问小南子：“经理跟你说我领工作服的事了吗？”“没有啊？我给你问一问。”又过了两天小南子说：“工作服现在没有了，等以后有了再给你。”

事情十分的凑巧，又一记响亮的耳光搧在了简欣的脸上，搧的这个脆生。同样也搧在了经理的脸上，一巴掌打掉了脸上伪装的面皮。这件事就是前面说的小胖子司机来的时候，前后不超过十五天，小胖子来了就发了一套崭新的工作服。人走后工作服退了回来。被小南子拒绝后时间不长，和小沈打架的小张来时也发了一套工作服。活生生硬邦邦的给简欣带了一个眼罩。两个人导演了一场拙劣的双簧。这就是一个年老的打工者的付出和回报。

食堂的事情越发的古怪，经理和小汪就像两个斗法的人。秋后买来的冬白菜需要修理一下好便于储存，按常理说这主要是食堂的工作，其他人只是辅助帮忙一下，然而小汪却是一手不动。完全由工人收拾出来。她是来到做饭，收拾完走人。需要取白菜，到闲置的库房里随便拿一棵就走，至于烂或不烂跟她没关系，就当没看见。

时间一长，没人翻动，没人拾掇，这两千斤白菜烂得不像样子，简直是稀里哗啦。经理气的脸都变色了。这件事也怪经理和管后勤的人员，他们开始的时候根本就不关心这些事情，要是有任何一个人关心绝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等到烂的不可收拾了才大发一顿脾气又有什么用呢？第二年由于闲置的库房改作了生产车间。大白菜码在了北面的窗台上，这样一眼就可以看到。一开始还可以，没什么变化，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玻璃窗上的霜越结越厚，慢慢的把没有人管理的大白菜镶在了里面，想拿也拿不出来。费力的取出一棵，大半棵菜冻成了实心。勉强榨点冻白菜蘸酱吃。不等开春。窗台上的白菜化得是一塌糊涂，全部扔掉。

为什么经理这样将就她，况且她做的饭菜很一般，几乎和家常饭没什么区别。主要的问题是因为再雇做饭的人现在的这点工资不够用。小汪还不敢硬走，硬走了工资没法办。两个人互相较着劲，互相掣肘着，看谁能忍耐住。经理算计人算计到了骨头里。小汪有时坏得出奇。两个人真是针尖对麦芒碰到一起了。

厨房里墙壁的开关本来是雪白的，现在已经变成了满是油渍的黑灰色，没有了一点本来的颜色。粉色的炉具开关像涂了一层没调合好的黑漆，手摸上去都是粘的。这两种开关已经不是用抹布可以擦干净的了，而是必须用腻子刀戗干净了才能用抹布再彻底的擦洗几遍。两个人心照不宣的较着劲，没有一个人停手。

顾会计辞去了后勤主管的责任，看样子是判若两人，什么也不管。经常是不到下班时间就走了。在路上简欣碰到穿着黑色长裙的她，故意大声的逗着她：“下班了吗就走？”顾会计睁着一双迷人的大眼睛灿烂的笑着：“今天有事，得去办事。”一摇一晃的走过去。简欣看着她走过去的背影，就像一个气油桶露着一个脑袋向前挪动。没有了正面那种流盼四溢的光彩。

这样一来，晚上打扑克的事经常泡汤。而在她有了兴趣的时候会一直奋战到很晚，好像是要把失去了的时间全部捞回来。人们陪着，散局后没有交通工具的人还要打车回去。赢了的人倒是无所谓，而输了的人则是一枪俩眼。心里憋着气也还是得陪着玩。图的是混和，是脸熟。

这些打工的人们哪是那么容易听指使的，许多时候小南子说的话是不太管用的，还得顾会计出来发号施令。也就是说小南子只不过是个傀儡，没有一定的实力谁听你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