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财生”（1）（1 / 1）

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基本都是在家里出生的，产品就是卫生室的“医生”，我管她叫“大姨”，因为是妈妈的发小。

农村的称呼就是很奇怪，和妈妈一个姓的，年龄相仿的就叫“舅舅”、“姨妈”。和家里都不重姓的，都是：“姓+大爷（或者二爷……”，当然这个姓+大爷或者二爷的老婆就叫姓+大妈或者二妈。和爷爷年龄相仿的就是姓+大爹爹（或者二爹爹……，自然姓+大爹爹或者二爹爹的老婆就是姓+大奶奶或者二奶奶。和我自己一个姓的，就得把姓去掉，这样亲切。有时候邻居处的比较好的，不同姓也不加姓。

“大姨”姓程，我在这里就管叫程大姨，实际上是不加姓的，因为这样亲切。

我是在家里大程姨接生的，西边的发小小飞也是；那边的发小小峰也是……比我小五六岁的舅舅家的女儿，我的表妹也是。

那个时代农村的孩子好生好养，没做过各种检查，没喂过奶粉维生素，反正长的都挺好，只是偶尔见一个“小儿麻痹症”，当然这个绝对是意外。

农村的孩子要想出生过程顺利，就得安排一个“财生子”。“财生子”可不是随便乱定的，必须出身要好，父母双全是必须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健在也是必须的，是男孩才能做也是必须的。

小飞和小峰都是我“财生”的，但是我自己是谁“财生”的，我是不知道的，估计没人给我“财生”，因为不讲究的父亲连出生时间和体重身高都没有记录，也没办法记录。

具体过程我是完全不记得的，只知道小飞的妈妈总会和我说，说我才多大的人，小飞出生了就说：“给我看看宝宝，我要抱抱”。

小飞妈说这个的时候总是一脸灿烂，看她那个眉目间，我知道她在回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一点都不掺假。小飞妈高高的个子，细长的脸，大眼睛，也是长发及腰。一个女人一旦长到一米七，就觉得特别高，而一个男人如果一米七相对还比较矮小，视觉差有时候很奇怪。小飞的妈很高，看上去比他爸爸还高。这个也导致了小飞最后差点长到一米九。基本小飞的妈妈符合村里美女的特征。我妈常说的：那个谁大眼睛，双眼皮，挺漂亮的。我妈的审美基本就定格在眼睛上。也许眼睛是美貌的窗户才对，大眼睛直接就是美貌的代名词。

小飞妈也姓王，但是我不叫她姨，反而跟着小飞妈妈叫。因为小飞奶奶和我们家是紧密邻居，所以相对靠着爸爸这边亲切一点，所以，她该被叫着“刘大妈”。

此刻我又想到那个要抱宝宝的宝宝，是的，我才多大的人，“财生”肯定是不能给有印象的孩子做的，也只有没有记忆的小孩子才能不乱说话、才能乖乖听话，才能完成程序。这个程序也就是在出生孩子的家里呆着，仅此而已。

但是通过我要抱抱的说辞，当时我已经把自己看成小大人了，心底里已经期盼着长大，好歹，这个我刚“财生”的肯定只能是个弟弟。

小孩子都是喜欢小孩子的，大点的孩子后面的跟屁虫都是小孩子，重来没有哪个大人有这样的号召力。

小孩子也都喜欢弟弟妹妹的，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姐姐也期盼着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不然怎么能把后面辛二爷家刚出生的辛超抱走，还抱了一公里，带回家了。

带回辛超的那天，辛二爷一家“疯了”，怎么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娃就不见了；我的爸爸妈妈也疯了，大丫头到底从哪里“偷”回来一个孩子，刚出生的孩子那么多，到底是谁家的？

姐姐清楚记得这件事，每次一提到姓辛的人家，她总会问妈妈，我小时候抱回来的是不是辛二爷家的辛超。因为村里姓辛的很多，和辛超一年出生的姓辛的也很多。

如果姐姐知道多年后生活越来越艰辛，甚至都没办法继续读书，我想她就不会喜欢有个弟弟了。

而我，作为一个小屁孩，也只是喜欢抱着刚出生的小飞，因为又多了一个小屁孩，多了一个儿时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