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师父（1 / 3）

杨柳清的尸体已经由宫女整理干净，她的表情还是略有些悲哀的笑，柳青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杨柳清只是睡着了，在梦中露出这样鲜活的表情。

林术暗暗握住她一只手，用劲很大，好像在安抚她。可是杨柳清看起来明明好好的啊。

柳青疑惑地伸出手，摸了摸杨柳清的脸，瘦削，冰冷，这使柳青想到了蛇。她被这样的冷意烫了一下，飞快缩手，怕再碰一会儿就会烫伤。

柳青无措地抬头看林术：“她……”

林术闭上眼，摇摇头，流下两滴泪，把柳青的手握得更紧。

柳青恐慌起来，她急促地喘着气，又摸摸杨柳清的脸。

好凉。

她的徒儿像远古母神一般闭上眼不看这世间的污秽，笑容苍白而悲悯，嘴唇也毫无血色，衬得她的一头乌发更黑，这不健康的肤色让柳青发现她的徒儿又瘦了许多。

这次柳青没有撒手，她花了好久才想通这件事，她终于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哑着嗓子问杨桢：“是谁杀了她？”

杨桢别开脸：“端木珩和……我。”

柳青冲上前去一拳把他撂倒，又照着他的面门给他来了一下又一下，杨桢一味格挡，从不还手，柳青大有把他打死在这里之意。

不知打到多少下，林术拉住柳青的胳膊，低低道：“师妹，别打了。要杀的是端木珩，打他几下也就够了。”

柳青停下手，李逸尘连忙来劝她：“师叔，端木珩杀不得！他给小桢下了子母同心蛊，若端木珩死了，小桢也会暴毙。”

一阵尴尬紧张的安静。柳青伸直了脖颈，惨淡地扫了一眼两人一尸，轻步离开。

连仇都没得报。

柳青其实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生导师兼技能传授者式的师父，她始终是一种没有年龄的状态。虽然不想平白低别人一辈，但那是因为不喜欢别人拿辈分压她一头。她始终是个赤子，诚实地接受自己的喜恶，并且真切地表达出来，孩子时如此，二十、三十、四十岁时也是如此。

与其说是她当杨柳清的师父引导她成长，不如说是她们两人一起陪伴成长，又都长成了孩子时的样子。

“其实与其说习武是要保护他人惩恶扬善什么的，不如说习武是给自己添一份底气，好让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柳青开导着不想练早功的杨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