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抉择（1 / 1）
大侠是什么，在翠芬的印象里应该是父亲所说的书中仗剑走天涯的侠客，是劫富济贫的好汉，或许是那为搏佳人一笑的俊俏公子哥，但是眼前的秦南却是无论如何也与前三者不太相符，若非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翠芬绝对会把秦南当成路边行乞的乞丐，即使秦南身后背的刀异常漂亮，她也会认为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更为古怪的是这人身边竟然还带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小小子虎头虎脑算不得好看，小姑娘却是干干净净很是俊俏的样子，这诡异的三人组出现在土匪窝子里就像是自寻死路的三只无头苍蝇，忽然翠芬对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大侠两字有种讥讽的感觉，这被这两个字冲昏头脑的年轻人要去砍了王演？呵，全当是在女人面前装大爷的二愣子说胡话罢了，瞟了一眼让叫婶子的女人，还是要她拿主意，若是真去带路那肯定是活不了了，若是不去就全当认命了，毕竟也不能把自己性命交给一个毫不认识得陌生人。
婶子审视般的看着秦南问道：“少侠是如何上的这山，据我所知从山下到山上可有不少土匪把手着，少侠躲过了所有的眼线？”
这女人自认为没有白活这些年，山上有着几百土匪把手着各个路口，没有人能不被发现便上山来，要么这人与土匪都认识，要么他有着超凡的武功，能不费吹灰之力迅速杀掉几个喽啰不被发现，显然她更相信是前者，这年纪不大的少年怎么会有如此武功？
秦南不假思索道：“运气好罢了，若是想活命，给我带路，想留在这里那就留在这里吧，应该用不了多久山上会乱一点，你们趁乱离开就好了。”秦南看着刚刚出口叫大侠的姑娘问道：“走不走？”
倒不是说看上这姑娘的美色，不过是对一句大侠格外钟情，做了十余年的山野村民也是头一次被人如此称呼，心中还是有些洋洋得意的，对这女子也有了些许好感。
翠芬却不再如刚刚那般果断有些犹豫不决，看着那婶子眼中都是求助的意思，那婶子拉了一下她手，她想了想犹豫的开口道：“我们二人在此等候大侠的佳音吧。”
见翠芬突然犹豫起来善于观察人面相察言观色的小小不乐意道：“想让我哥给你们出头但是却又担心拉自己下水？都说越好看的女人心肠越歹毒，你还算不得好看却如此有心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将自己哥哥放在心中第一位的小小最看不得有人看不起自家哥哥或者利用他，在自家人面前可以乖巧可爱但是若有外人做了让她不高兴的事，小姑娘的毒舌可不是说着玩玩的，不得骂你个狗血喷头，眼前这两女人眼角挂着泪痕看样子应该是被山贼抓来的，想着能救她两人一命也是好的，可如今看来，她们是真的不配被救，按按道理来说福祸所依，自己做选择就好，但是没办法，谁让碰到的是杳小小这位女侠，小姑娘脑子里可没有理解万岁这四个字只有不知好歹的字样。
被骂的懵逼的两名女子呆呆的看着小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怎么都不会想到看起来乖巧的小姑娘竟然如此尖酸刻薄。
秦南摸了摸小小的头柔声道：“小小不许这么说，别人的选择是别人的自由，哥哥我听到一句大侠就知足了，我们走，二牛让你小小姐捶两拳解解气。”
二牛果真听话的走到小小身边侧着身子闭上眼睛，准备承受小小的两拳。
“哼。”小小撅着小嘴嘟囔着：“二牛没错，不打他，我们走吧。”
小小拉着秦南的手转身就走，如释重负的二牛欢天喜地的紧随其后，在村子里捣蛋到所有人都烦的二牛却特别听秦南的话，也特别宠着小小，好像比起他的家人来说秦南和小小才更像是家人。
“婶子。”看着三人走出去后翠芬怔怔的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婶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错，我们本就是两颗小草，不能把性命赌在陌生人身上，你我又不是不知道那王演是何许人，凭他能杀的了他么？”
“可是。”翠芬欲言又止而后突然坚定道：“我或许该选择一次，父亲说过人的一生有许多交叉路可以选择，但路后面有的是光明大路有的是崎岖小路，还有的是死胡同，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就是一条小路和一个死胡同，我没的选，我想试试，我不想被王演玩弄够了苟活，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想做个选择，死也死的像个人，婶子你跟我去么？”
听到这段话的婶子诧异的看着刚才还趴在自己怀里痛哭流涕的小姑娘，这会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快，都说女人心似海底针，但这海有些过大了针有些太细了吧，婶子摇了摇头，刚想再开口劝阻却见这姑娘疯也似的跑出去，等不及自己再说半句话，叹了口气实属感觉到无奈。
而后这女人起身自床榻上扯下一条大红床布撕成两半扔到了房梁上，站在椅子上将绳子打了个结，双手抓住床布眼神漠然不知在想着些什么，不一会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低落在鞋上，喃喃道：“或许真如她所说一条是崎岖小路一条便是死胡同，再留下来不管他们是成是败，成了，不，他们成不了的是，败了以后王演定会将这一股子怨气发在自己身上没法子活的，对你来说是有点生还得几率，对我来说没有了，两条都是死胡同。”
喃喃自语的女人将头伸进套好的绳子里，缓缓闭上眼睛踢掉了脚下的凳子，整个人在绳子上略微挣扎后便垂下了双臂失去了呼吸。
或许本来翠芬在这里还能有个伴也算是有个心灵寄托，当对方舍她而去后便什么都没有了，她没有错，翠芬没有错，秦南小小和二牛也没有错，这种事没有对错之分也不能用谁好谁坏来定义，只能惋惜，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妇人被糟蹋了身子后就这么自尽在了土匪窝子里，或许有怨气，但更多的反而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