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6.1）臭球（2 / 6）

那瞎眼老太婆祭祀说：“你得到了真神的祝福，从未见过有人伤的这么重还能活下来，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重的伤势能好的这么快！”

臭球知道，他又一次得到了真神的祝福。红神已经在最危急的时刻，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了他的祷告，挽救了他的生命。

今天是他第一天下地，这辆轮椅是木匠特意从为他打造，并且起名字叫红神的战椅。虽然祭祀一再劝阻他继续躺在床上修养，现在出去会让伤病加重，很可能会把伤口崩开，但是他还是坚持来了。神奇的力量驱使他坐了起来，驱使他来到这里送这女孩最后一程，尽管他只是坐在旁观的观礼台上，尽管他什么也做不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长长的号角声，从紫色的桦树林里远远传出。一队人马随着那悲伤的号角声鱼贯而出。

这是为那些在这场屠杀，而做的盛大祭祀。舞蹈，歌唱，这些土著认为舞蹈和歌唱是他们和神沟通的途径，高兴时舞蹈歌唱，悲伤时依然如此。

如果长久生活在这，臭球也许会成为下一名祭祀。

那苍老的祭祀，带着长着獠牙的青面鬼王面具，穿着插满各色羽毛的黑羊皮短袄率先而出，他光着手臂腿脚，在冰冷泥泞赤脚跳跃着，口中怪异的歌谣，犹如野兽一般嚎叫着异族的咒语。

臭球听不懂那古老的语言，紫兰为他解释：“安安稳稳地走吧，这世界已经再无牵挂，轻轻踏上渡桥，乘上渡船跨过苦难的海洋，不要再回头观望！”

身穿乌鸦羽毛编织长袍的侍僧，手里吹着牛角号，鱼贯而出，光光的脑袋亮在积雪之中，像是一只只巨大的秃鹫，扭动着身子跟在祭祀的身后。在他们身后是四个身穿红袍，染着红棉，手拿着祭祀的法器的魂引，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铃铛，招魂幡，紫木剑，还有单手鼓，扭动着手中的法器，应和着祭祀的歌谣。

跟在最后面的是孩子，部族的女孩男孩们穿着白羊皮，带着白桦皮做的鬼童子面具，用火钳将点燃的铁通中的纸钱，泼洒在纷纷飘落的雪花之中。

佩恩的父亲捷利斯长老，踏上了祭祀的台阶。他站在由邪神雕塑制成的祭坛，在火盆中抓起几片燃烧的纸钱，抛洒在空中，用那尖利的嗓子高声喊叫：

“天上的英灵啊，但愿你们的脚步未曾走远。这些恶徒将会用他们身上的血肉来祭奠你们的英灵，部族的勇士啊，请你们放慢脚步，滚滚的浓烟之中正是你们的死敌。让他们的灵魂，在天空颤抖吧，让他们也体会一下无尽的痛苦。”捷利斯长老高举双臂，“让在天的英魂们得到安息。”

广场上的群众高举臂膀，在一张张苦大仇深脏兮兮的脸上，奋力地呼嚎着：

“让他们尝尝无尽的痛苦。”

“动手吧！烧啊，烧啊，烧死他们，”

“让他们偿命！挖了他们的心！”

远处孤零零的女孩听见人群的呼喊，终于冲着臭球的方向看了他们一眼，那孤单的眼神只是轻轻一瞥，然后把脸转向了天空上飘着的乌云。那眼神似乎充满了轻蔑。

紫兰看着那女孩，眼神一片凄凉，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臭球，“我们该怎么办！”声音很轻，很轻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