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3)
“这个,我也说不准确。”杰说的也是真情,也是应付,也因一再被打搅有点不高兴地,“有什么事吗?”不过还真的是换了一些儿和谐的口气。
“我们想请你,假如有车来的话,请你能够帮忙说一声,让我们搭顺路车回去,行吗?我们只是想早点回去。”小妇人几乎央求地说,语气也有一股哀怜。
杰犹豫了一下,也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是思索了一下,就答应了:“好吧,只要有车来,我为你们说一声。”
“谢谢!”小妇人说着,几乎就能够让人感觉到她喉咙的哽咽,不过,她除了几乎是千恩万谢地说了一声,“拜托你了。”就飞快地向另一头抱着孩子的男人走去。
可是,这时候,杰却糊涂了,只因为这小妇人的流露的千恩万谢,让他疑惑,难道人家就仅仅是想随时回家,却迫不及待又似乎是在这里等待。而使杰觉得刚刚有了的睡意,一下子却被这感觉赶跑了,就也决定到外面去走走,至少卖支冰淇淋。就这样杰锁了门,下了门前的站台,只是横过铁轨时,杰就又回头去看了一眼这一对夫妇。灯光中这一对夫妇在站台上往另一头走去。杰相信他们是徘徊,只是在小站台上稀有的灯,映得他们很落寞,虽然夜色中他们象是一对完美组合的夫妻,但是在他们时不时能明显感觉是对蚊蝇的拍打,就也半点都不减少杰在心目中的那一份疑惑的存在,就也在心里还是直感遗憾地:“嗯,为什么你们这样体面的人,也要为省几个钱,形象不说,就不想到那些蚊蝇够人受的吗?真不明白。”
杰所要去的商店,横过铁路,拐过货场,到了居民区就是了。那也是附近一般人都愿意去的所在,因为有店主夫妇的殷勤待客,外加有几份报纸在哪里的供人阅览,经常是人们凑在一起凡所报上能够牵涉,让人们也能够发挥或者挖掘一下自己的记忆的,人们就都是热诚地投入其中谈谈各自的见解,有时候也很有创意,虽然是在店主的热诚和几版报纸娱乐和迎合了大众,也无形中因天热销售了冷饮外,另外也只是作了一次次徒劳无益的交流,但是却丝毫也影响不了人们的乐此不疲。
杰去到那里的时候,店主的叔父正讲到带孙子在县人民医院的亲见亲闻,杰对这种仅仅是耳闻的谈话不想多动脑筋,这就象这家医院因见死不救受到了严厉的批评和整饬,就连全县严打都还是在如火如荼中一样,但是几个月前依旧被一个小病人的父亲砸烂了招牌。杰不喜欢徒劳无益地争论一些话题,就也只是拿起报纸边看,边泛泛地听着。
“……有些事情不是亲眼见到,自己也不敢相信。有些事情,即使是亲眼见到了,却是当要讲给别人听的时候,也还是希望不是真的……
“这个孩子让我无法不在心里感到心疼,那么可爱的孩子,不到两岁,白里透红的脸蛋漂亮得象个女孩子,和我们是同一天进医院,仅仅是因为感冒,却还就是被医院说是山里的矿区来的,是有钱的,就一定要多收费……
“同样的病,同样的用药,人家穷地方来的,只收了不到四十元钱一天,这人家还就是收了将近两百,孩子的妈妈也向医院抗议,可是抗议的结果,却还是除了医生还是口头上一直叮嘱说:‘不能停药,一旦停药就会产生抗药性。’就是弄来个千把两千元的钱,只几天还没有改变抗药性,钱又没了,又是停药,又产生了抗药性,可怜本来还好好的一个孩子,还就是越治越不象个人样子了……
“到今天,医院却强行要他们出院,这孩子已经是只剩下了一把骨头,还说是没想到其实也完全是能够治好的病,却……
“还不是被医院给抓收入给耽误成不能治了,看着他们背着那个我看着从一个白白胖胖的仅仅是感冒的孩子,到一个瘦得象个小老头一样的已经转成了败血症的孩子,我真的不知道我除了追上去,要塞给他们一些钱,以表示我在那里看着这件悲惨事件的人的一点同情心,又还能怎么样。可是人家不要,只是一抹泪水,就走出住院部……”
杰就这样一直边听边看报纸,也泛泛地看完了,才回租住屋去。
杰回到火车站,铁路上正有一趟火车从一头驶来,除了这,四野的一切,都象是静止了。杰借着附近的灯光看一眼腕上的表,才发现已是十一点半钟了,也感觉困意袭来,在火车还刚开过去,他就也迅速的过了铁轨,向租住屋赶去。
在开门的瞬间,杰本能地又迅速的抬目扫了一眼站台,远远地只见那对夫妻在站台上徘徊,杰也只觉得困意频频地把门一开一关一闩,就管自脱衣服,这时一阵急骤的汽车嗽叭声也不适时地响起,杰穿好衣服,就开门往过磅处奔去。
过完磅,杰才记起似的叮嘱:“哦,对了,这里有两夫妻带着个小孩子,想搭顺路车回去,你们带一下吧。”
“行。”车主也爽快地答应了。杰也去开了票,回头来交给司机,司机也很快地调了头,也是在即刻中加了速,在杰有点奇怪车上好象没有那一对夫妻中,车就疾速而去了。杰也不相信地回头,他真希望是看错了,可是这对夫妻却就在不远处的灯光中。
“对不起,我尽力了。还会不会有车再来,也难说了。这些‘夜老鼠’(手续不全的车,有时候来了就连着来,有时候也不会来。”杰有点不耐烦地说了,甚至就要在心里说,自己这是干吗?人家自己也未必努力,管他呢,又不是一定要负什么责任。
“谢谢你。”小妇人这样轻轻地也真诚地说了,然后就又和了男人向一头走去。
杰在心里几乎要吼出来:“你们自己也让人确实有点烦。干吗偏偏就要有车没车,不住旅店。”就头也不回地进了租住屋。心里也不由愤愤地,“你这男人要是我的兄弟,我真恨不得给你一顿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