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也是无事（3 / 3）

“我自小跟着荒人长大，自然明白，想让一个荒人死掉，是多么难的事情啊。他自然做不到。既然他做不到，能做的了无痕迹的，便只有你了。”陆颜说话间，又低头抿了一口清茶，才又继续说道：“何况，明楼，也已经不是十年前的明楼了。明暗双楼本是一体，暗楼做事，怎么可能瞒得住明楼？”

“你不会真以为，百里大义站出来，圣公就会乖乖放荒人进来吧？”

“他没有名分阻止。”

“他不需要阻止，只需要从幽狱随便放出几只幽兽出来，然后回幽狱拖着。拖个三五年，这事情自然也就看明白了。”

“这些自有圣人去处理，好像不需要你来操心吧。”

“无声自小就不喜欢以恶意揣度他人，却不知世上满满都是恶意。”银面人抬眼扫了一眼陆颜，似有所感般缓声道：“比如时间，又比如人心。”

“就像你对非熊…一样？”

“呵！我的恶意？…他还没资格吧。”

“但他确实已经得到了。”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你心里也清楚，荒人进来最大的阻力就是圣公和夜家。圣公是因为不放心，夜家则是因为横戈和荒人的关系。我做的事情无非就是让圣公和夜家放心一些。横戈的养子杀了荒人首领的儿子，横戈又击伤了荒人的首领。如此一来，任谁都知道，横戈和荒人不是一条心。而横戈现身之后，不管是谁，总要有几分忌惮。一石二鸟，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银面人的语调虽平淡，但是任谁都能听出他的不快。

陆颜并不在乎他的不快，因为她也很不快：“我是女人，我不在乎你们的大事，我只在意我的小家，和我小家里头要有的人。你如今已经毁掉了我一个将来的家，假如还有下一次，你知道的，明楼建起来不易，毁掉却容易得很。”

“据我所知，你没有将来。”银面人并没有动怒，却哂笑起来。

“你明知道我没有将来，却毁掉了我想象中的将来，这就更无法原谅了啊。”陆颜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只是话的内容，和微笑并没什么相干。

“我其实一直不明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你没有的将来？这显然说不通。为了你们七年的青梅竹马？——”

“呵，要从记事时算起，恐怕都没有三五年。难不成是因为有荒族大祭司何长青的血脉，所以天生就是圣女？假如你能告诉我答案，也许日后我做事的时候，会顾及一下你的想法。”银面人的口气略带嘲讽，却说的很认真。

“这就是个很长的故事了。”

“闲来无事，不如和故人之后，聊聊心事。”

陆颜转身给银面人递了一杯茶，缓缓开口道：“小时候爹给我讲过很多故事，里面也有很多名字，有你，有圣人，甚至还有轮回王和横山王。这些名字穿插在很多故事里，成了很多故事里的人。”她说着说着，笑了笑，又继续道：“我一直以为这些故事只是一些传奇故事，直到我见到你的那一天，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可都是回忆啊。”陷入回忆的陆颜，忽然转过身来，问道：“我爹让我在回忆里选路，你说假如是你，你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