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我的声音（2 / 6）

跪拜的众人再次跪拜后就抬起了头，看着大祭司手里的宝石。夏叶尔她们当然不吃人，她们渴求的是从罪人脖颈处取出的和常人不一样的那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

又一名罪人被拉扯到刑场上，这次是一个魔女。虽然见识过不止一次，但夏叶尔依旧不敢睁开眼，大概是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时，她就被这种肃杀给震慑住了，夏叶尔并不觉得流着鲜血的罪人恐怖，反而是被肃杀的刑罚给震慑了。

台下的罪人一个个从囚车中拉出，在刑场上处刑。又经过了几次哀嚎后，祭祀慈祥地把手中的宝石，也是被称作罪人石的东西给予了每一支队伍前边的瘦长鬼影手上，也就是夏叶尔的父亲和母亲和其他庄里边的大人们。

众人手下罪人石，俯下身子，亲吻祭祀的手背。大祭司用柔和慈祥地目光关爱着每一位村民，转身脱下祭祀的服装，让身边的助手将长袍裁切成几块布匹，一起打包给了几个还裸着体的同村孩子。

夏叶尔第一次发现，原来大祭司身上也是干巴巴的，和父母一样，像是瘦长的鬼影。跟着祭祀做完祷告，又跟着人们再一次跪拜，长长的队伍再次手拉着手钻进蒲香草丛里。

这次打头的不再是父亲，而是一位药剂师。药剂师是王国派下来帮助人们分解并使用罪人石的。

“上一批的收成还行吧。”并不精致的削瘦面孔，药剂师用低沉沧桑的声音和父亲搭话。

“成，勉强温饱吧，您看我们这边有这么多的孩子。”父亲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跟药剂师诉苦。

“哎，王国那边也是吃紧，你看，我不也是瘦的两根棍？魔鬼可不好抓啊，也许下个月能抓到的罪人可能更少了，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药剂师的脸阴沉了下来，掂量掂量了手中的罪人石，“今天的这份成色还不错，希望这个月多收成些吧。”

“都是那些披着人皮的恶鬼！”父亲眉头锁紧。

回去的路上没有人发出声响，只有“沙沙”的赶路声。在大人在场的情况下，孩子们都没那么活泼，夏叶尔只是揉着咕咕响的肚子，被拉拽着向前。

罪人石确实有着神迹般的功效，夏叶尔不止一次见识过罪人石的奇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魔鬼罪人的罪行才被大家深信不疑。

利用罪人石磨成的粉末，搭配上河流中提纯出来的药液，就可以让原本被恶魔香草侵占的土地起死复生。在那个被恶魔香草主宰的土地在撒上这种药液后，原本怎么也除不尽的恶魔香草会立即枯萎，而土地会恢复和之前一样的活力和肥力，不仅可以阻止香蒲草的生长，更可以种植上其他农作物了、即使是小小的一片土地，也让被饥荒侵袭的人们有了希望。

夏叶尔不知道香蒲草是怎么变成恶魔香草的，也不知道罪人从哪里来的，更不知道罪人石为何会出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功效，从那一年开始，这种东西就成了事实。夏叶尔和所有人一样渴求着食物，想要摆脱饥荒，憎恶着恶魔香草和罪人。

二、

走出恶魔香草从，沿着漯河，跨过嘎吱嘎吱转动的水车，夏叶尔回到了她们家经营的一块地，是一块不及之前田地的八分之一的农田。上一季收成的庄稼茬还留在田地里边，旁边用泥和砖砌成的墙又被恶魔蒲草的根捅了进去，被压弯了一半，恶魔香草的新生枝丫从土地边缘破土而出，向这一块唯一的土地侵占而来。

回到田地，众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了，春播，决定着一年的生死。

夏叶尔从农厩里边摸着锄头，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弟弟手里的白馍，弟弟注意到了夏叶尔的视线，抱紧馍就跑走了，饥饿驱使着每一个人变得贪婪，即使是家人也不例外，没有大人的阻止，小孩子很容易为了一点吃的打成一团。

母亲从后边轻轻拍了夏叶尔一下，顾不上真在抗议的肚子，夏叶尔抓着锄头下到了田地里面。

春播时的翻土犁地是个很费劲的体力活，即使在有耕牛犁地的时间都是，何况现在要让人来干。夏叶尔干的心不在焉，也许不止是因为空空的肚子，夏叶尔更加在意旁边农田里死盯着的几双眼睛。处在发育期的夏叶尔成长的很快，加上浑身上下就只有几块破布遮挡着身体，村里的小伙子就时不时将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夏叶尔只能注意自己的动作慢慢的翻着土地，燥红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