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写真集风波（1 / 1）

淅沥沥的雨声捶打着床头，少年的惺忪睡眼追寻着耳畔的丽夏轻歌飘到橱木窗外，与爬到葡萄藤架上的绿叶轻车熟路地打起招呼，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圆形果实在曼柔的藤上排成队列仿佛在欢迎庄园的主人们去点阅。

“好久没下雨了啊，”翻身起床穿好衣服，杰克迈开匆匆的脚步特意从那大片的葡萄之间穿过去，雨后松软的土壤潮湿了之后特别滑腻，不过这没有给身轻如燕的杰克带来任何困难，他依旧健步如飞往前快速奔去。

盛夏湿热的阿芙莱镇难得的凉快天气，想起凌晨与米尔豪斯交流所获得，并且获得了魔法部里唯一的一块贝蒂魔晶球的短暂使用权限，杰克更是心情舒畅，这一趟正是迫不及待地要去学习如何使用贝蒂魔晶球。

夏天的到来让翠河的水位上涨了一大截，一个大胡子的渔民正在往水里撒网，弯腰投臂的动作一气呵成，透明的渔网就在湍急的绿水里逐渐失去了踪迹。杰克好奇地看了几眼，但因为还有事要做，没有耐心去等待渔民的网里面会有什么惊喜意外的收获，急匆匆的脚步“哒哒”行过距离水面已经不到半人高的漫长石桥。

“没有了史密斯的马车，步行走过去还真是费劲。”

两岸的绿树又换了新装，这里曾经是杰克与碧昂丝二人浪漫约会的地方，同样的季节，不同样的情侣在被打扫得干净整洁的河岸手牵手漫步，清亮亮的水光影影绰绰在他们幸福甜蜜的小脸上，也分出一份清影抚摸杰克的面颊，于是他也开心地笑了。

费查多远远地在天文台楼顶看到了这一幕，就当作没看到一样继续做着他手头的影像记录工作，梅迪协助着他，格蕾则在打着文稿。离得太远了，没人认得出那个小不点是杰克。

另一个小不点在宏伟的圣歌斯德大教堂的中殿里仰望高高的彩色玻璃天顶，五彩炫目的阳光随着他摇晃的脑袋胡乱地转动。这里没有下雨，教堂的外面也晴朗的很，风和日丽明明是出行的好时节，亨利却要站在一堆大人中间跟着一起做祷告，上面主祷的正是他的光元素法术导师、神术师父兼引导人——牧师、神术师雅各布。

穿着黑色平整修直讲道袍的雅各布目光虔诚地盯着他心不在焉的弟子，嘴里念着主祷词的同时心里也在不停祈求着光明之主，早日引导这个本以为是个好接班人，却屡教不改给他带来无穷麻烦的小亨利回归光明与荣耀的怀抱——这个月已经是第四次从亨利住的教堂天顶阁楼房间里发现写真集了。

“前三个月加起来才两次，这个月突然就激增到四次，唉，是不是我的引导方式出了问题呢，”仪式结束众人都散去后，雅各布尚未脱下讲道袍，一手拿着自己的那本精装光明圣经，另一只手上搭着自己的外套，边往圣器室徐徐步行边想着。

已经发育得有模有样的亨利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有样学样，一手拿着自己的那本普印版光明圣经，另一只手拿着刚刚被雅各布找出来的写真集，刻意放缓自己的脚步一跳一跳地前行，但是搭在脑门上被汗水濡湿的一绺金发出卖了他，“哦，天知道这次要和我这仁慈而耐心的师父单独相处多久。”

亨利很喜欢雅各布的仁慈，这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可以得到原谅；但是他真的很讨厌雅各布的耐心，这意味着每次的引导过程都漫长得让少年如坐针毡，尤其是最后的几十分钟——亨利的耐心只有十分钟。

一位面容姣好的修女与这二人迎面而过，她面带微笑与雅各布牧师互相道好，亨利也开心极了地向她致以最甜美的笑容，修女比阿特丽斯目光深了下去，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目光随着眉头也变得轻松了起来，无奈地撇了撇嘴，与亨利擦肩而过的时候闪电般敲了他脑门一下，随后又嫌弃地腻了腻指尖的汗水。

猝不及防被敲了脑袋的亨利看着比阿特丽斯的动作，轻扯的嘴角瞬间恢复，面部挂上坏坏的笑容转过头去看向已经走过去的修女，却只看到修女衣服下圆翘的臀部，已经走远的比阿特丽斯并不知道有个青春期的男孩边走边回头盯着自己的背影看了很久。

“叮叮”的钥匙碰撞声刚刚落下，雅各布推开圣器室的房门一步跨入，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亨利紧随而入。放下手里的东西，这位耐心的牧师开始了他的引导工作。

“进入青春期之后男孩子有这种行为是很正常的，我能够理解，毕竟我也是从那个时期过来的，”雅各布尽量控制自己的音量与语调，尽管他控不控制都是那种不疾不徐的平和有力的声音，“但是你为什么要拿西蒙弟兄私藏的写真集，这已经是你这个月第四次拿别人的写真集来看了。”

一想到西蒙一手拉着亨利一手拿着那本写真集来找他时的脸红脖子粗，雅各布捂着头低下脑袋。亨利自知做的不对，看到师父这般立马上前认错，结果却看到捂着头挡着脸的手下面一张笑出眼泪的面庞，这下轮到他惊愕了。

雅各布见自己的真实情绪被发现了，瞬间放下手臂绷起脸，可这要喷薄而出的强烈笑意岂是他说绷就能绷住的，只好任凭情绪控制自己的面部哭笑不得地说起来，“唉，好吧好吧，下次别拿西蒙的了。”

“为什么呀，”见师父心情不坏，亨利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雅各布尚未从上午西蒙找过来时的尴尬场面中缓和过来，但他生怕杰克又去悄悄拿“无脑者”西蒙的东西，只好暂停自己的情绪，耐心地规劝道，“你以为你拿别人的写真集看完又放回去别人都不知道吗？之前已经有好几个人私底下跟我说过这个问题了，大家都因为你是个正处在青春期的小孩子一笑了之。但是西蒙也是个年轻人，他还不会如何妥善处理此事，你知道西蒙早上拽着你过来的时候别人都在看他的笑话吗？”

话音刚落雅各布又忍不住“嘿哧嘿哧”地笑出声来，这回亨利也忍不住了，两个人想着早晨牧师房里大家看着西蒙像看巴巴里恩骆驼一般的神情捧腹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