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哕——（1 / 1）

外面的寒风依旧在呼啸，并没有因为刚刚的施法而有所减弱。一男一女两个少年穿戴整齐分别裹在一床被子里，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少年魔法师已经不在房间里。

镇长房屋的上空，有一团风元素似乎有自己的意识，混在狂风里往花园悄无声息地移动过去。花园里的人已经不见了，但是杰克并没有找到对方的去向，仿佛凭空消失。在花园里兜兜转转了一圈，杰克在花园地面上找到了些微被风元素纠缠在一起的暗元素，仔细探查之下，这里的暗元素明显高于周围。

“他们很可能是从这里消失的”，杰克推测，但是对于暗元素的运用杰克没有任何相关知识，就在杰克苦恼之际，一只恶妇虫出现在了花园里。“怎么还有恶妇虫，难道是瓶子里的那只跑出来了？”，用风元素将那只恶妇虫包裹过来，仔细观察一番之后，杰克确定这只恶妇虫并不是瓶中的那只，但是之前晚饭时间四人游花园的时候大家都很确定，这里只有那一只恶妇虫。

杰克心中有了惊人的猜测，身体化为一团风元素，拂过花园的每个角落，终于在花园靠近池塘的那一头，一株阿芬克花下面的泥土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孔洞，恰好可以容一只恶妇虫爬进爬出，风元素沿着孔洞钻了进去。小孔弯弯曲曲，但是杰克非常肯定他在一直往下，风元素非常快，只是一瞬的功夫，就已经从某个出口逸散了出来。

这是一个地下的空间，空中漂浮着几个阿福南瓜灯。杰克开始尝试着联系这里少量的风元素，希望能带给他一些有用的信息。

一些画面断断续续地传来，这里的地面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地的人，破破烂烂的身体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孔洞，每个孔洞里都有一只恶妇虫钳子一样的尾巴露在外面，但是这些人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任凭恶妇虫啃食自己的血肉，而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自己布满孔洞的胸口。

这里的诡异让杰克不敢实体化身体，生怕这些恶妇虫会盯上自己，杰克尝试着去沟通距离较近的一个人，精神力刚刚延伸过去，这个人似乎被唤醒了，喉咙里叽里咕噜，接着一团黑色的血混着破烂的碎肉从他嘴里吐了出来，微弱的生命活力彻底化为了寂静。

一连尝试了几个都是这样的结局，杰克不再试图去从他们嘴里得到任何信息。在确定了附近暂时没其他人之后，精神力又一次告竭的杰克挑了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地面作为落脚点化为实体，开始休息恢复精神力，那些虫子还算安分，没有来打扰杰克。

没过多久，“啊——”，一声激烈的惨叫划破了地下的寂静，杰克立马躲到一块石头后面。过了一会，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还伴随着物体在地面拖动时的摩擦声。

“扑”，非硬物接触地面的声音。等脚步声越走越远直到消失，杰克悄悄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地上出现了一个新的人，皮肤的颜色和常人无异，但是外露的脸上、脚上已经有了几个恶妇虫的钳子尾巴露在外面，他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胸口，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当杰克走近的时候，这个新来的人明显是能够听到声音的，他想把眼珠转过去，可是无论怎么努力眼睛只能盯着自己的胸口，于是就成了眼珠子在微微抖动。

杰克在他旁边蹲下，揭开他胸口的衣服，以胸口最中间为中心，一圈圈虫卵排列得密密麻麻，小杰克当场吐了。“哕——”“哕——”“哕——”……，呕吐的声音在空荡而寂静的地下空间形成回声，远远地传播了出去，惊得小杰克顾不上打扫卫生，一阵风躲到了巨石后面。“弗朗西斯科，你忘了给那个家伙施咒了吗？”

一阵不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很明显不止一个人，“我刚刚施加的法术，该不会有人闯进来了吧？”，两个“老熟人”从黑暗中显露出身形，一个是中年男子弗朗西斯科，另一个是战斗法师营某个魔法师的随从。“不可能，要进来只能从入口，我们刚刚可一直都呆在入口下面拷问这个家伙”，随从指了指地面的呕吐物，“瞧啊，整整三天三夜的不吃不喝他居然还能吐出东西。”

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弗朗西斯科点了点头，“可能刚刚我的施法环节出了点差错，这次绝不会失误。”黑色的光点从四周聚集到弗朗西斯科的手上，“hntвллp?……”，“啊——”地上的人惨叫了起来，身体弓成了虾米，声音突然停止，他再次变成了眼珠盯着自己的胸口，一动不动的样子。

“哈哈哈，让人看着自己胸口的食人虫卵慢慢孵化，这样的妙招真亏你想得出来”，随从脸部扭曲，癫狂地笑了起来。弗朗西斯科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谁知道呢，那批南方的植物里面居然生长着这样的虫子，实在是节约了我们不少功夫。”

忽然弗朗西斯科侧耳似乎在聆听什么，皱起了眉头，“我父亲今晚竟然没有捉住那个少年魔法学徒，让他逃走了，对方似乎掌握了一个很厉害的风元素魔法。”随从一阵恶寒，“都已经被你改造成魔物了，你居然还好意思叫一声父亲，真不愧是暗魔法师。”弗朗西斯科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笑容，“这真的让我很为难啊，我可是个善良的人，即便他发现了我们的秘密，我也没杀死他，只是让他换了个方式存在而已。”“啊哈哈哈”“哈哈哈”……两人一阵大笑，转身离去。

少年在巨石后面蹲得腿都麻了，等两人走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想舒展下小腿，一道意识传来。起初杰克以为是弗兰德里克他们遇到了麻烦，动用了那个魔法羽毛呼唤自己，但是这道意识根本无视了杰克的允许，直接交流了起来，“小家伙，别害怕，求你把我的遗骸毁掉，还我的灵魂自由”。

杰克吓了一跳，刚刚舒展开的小腿因为突然用力，人仰马翻躺倒在了地上，“你是谁？”“我是一个黑暗元素法师的灵魂，被‘开口即死’咒绑缚在了自己的身体上，帮我的灵魂解脱，无论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都答应你。”“你叫什么名字？”“现在谈名字还有意义吗？”这道声音显然被气的不轻，“呃……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弗朗西斯科那个小人关押魔法师的地方。”接下来不用杰克再问，这道意识自己把关于这个地方的一切都说了一遍。

原来帝国的边疆等地都有流放重罪犯人的地方，莫格克镇就是其中之一，除了普通犯人，偶尔会有魔法学徒被流放过来，甚至罕见地会有正式魔法师被流放到这里。作为镇上唯一的世袭贵族，历来由麦克雷诺兹家族的人担任小镇的镇长，直到有一天，麦克雷诺兹家族的大少爷弗朗西斯科在军营的监狱里无意中遇到了这道意识的主人，在达成一系列交易之后，弗朗西斯科悄悄将他转移走，安置到了现在的地方。

在教会弗朗西斯科暗元素冥想法之后，弗朗西斯科食言，并没有为他解开精神禁锢，想让他把剩下的东西也教会再放他走，他不答应，于是弗朗西斯科每天都用各种酷刑折磨他。起初他也是铁骨铮铮，直到一些虫子从顶上钻了进来……弗朗西斯科在学会所有法术之后并没有给他一个痛快，反而用他教的“开口即死”咒将他折磨了足足三个月才让他被虫子彻底吃光而死。

由于暗元素的特殊性，他的灵魂得以保留在遗骸上没有散去，直到今天杰克到来，在观察了杰克一阵子之后，确定杰克不是弗朗西斯科的人，才和他进行沟通。而地上的那些人都是弗朗西斯科用同样的方法从军营监狱里转移来的魔法学徒或者魔法师，遭遇大同小异。为了防止外面的人发现异状，弗朗西斯科在地牢上方建造了一个池塘，并聚集火元素在池塘四周，种上南方的水生植物，以掩盖地面下方空洞而可能产生的地表冰雪异常。“那你的遗骸在哪？”“你躺到现在不觉得硌得慌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