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尾随者(1 / 2)
随着年岁的不断增长,学徒木匠倪伟和千金小姐琼扬也都慢慢地长大了起来。
倪伟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了,除了学做木匠之活儿以外,他几乎没有任何的事情可做,过年过节也不回家,只是静静地待在琼家。
琼扬仍然过着白天读书写字、吟诗作对、琴棋书画,晚上偷偷地跑出去找穷人家孩子们喝酒玩闹的日子。她在白天过得有多痛苦,她在晚上过得就有多潇洒。
这两个人的生活方式可以算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了。
但是其实,那琼家的木工学徒倪伟并不是没有出过琼家的大门儿,只是他跟那琼扬一样,也是偷偷摸摸地,没有被别人发现而已。而且,他出琼家的门儿并不是为了什么其它的原因,只是想跟在那琼扬的身后。
前面也说到了,倪伟对于琼家小姐的喜欢并不是单纯的,随着时光的流逝,已经悄然变得扭曲起来,甚至开始有点儿变态。这扭曲和变态就表现在了他总是尾随着琼扬这件事上。
只要是不在琼家的木工坊内工作,他得空便在暗中观察着琼扬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簇都在他的“监视”之中。白天只是“监视”而已,晚上则是尾随。他会跟着琼扬的脚步,琼扬去哪儿,他就去哪儿。夜色将那琼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而那倪伟往往会尽量踩到琼扬的背影尾巴,因为在倪伟的心中,只要踩到了琼扬的影子尾巴,他便像亲手抓住了她一般地让他兴奋。
而那琼扬也总是在不知不觉当中忽觉像是有人在跟着她,她几次回头去望,也只是空无一人。她大大咧咧的性格让她没有再胡思乱想些什么,只是以为那是些在街边流浪着的小猫、小狗罢了。
就在那琼扬转头的瞬间,倪伟总是能找到小墙角、小店铺或者是几个人遮挡他讹身影。由此看来,他不应该去做木匠工,而是应该去做地下工作才比较适合。
这天夜里,太阳也才刚刚下山,月亮就已经上起了班。琼扬又一次地感到了十分的不快,因为白天在上诗词写作课的时候,她所作的诗歌并不符合古代诗歌的韵律规律,而更像是一首西洋人写的诗。教她的先生狠狠地批评了她,说她忘本,老祖宗留下来的那点儿金贵的东西全都让她这一代的人给弄丢了,说她真是一个崇洋又媚外的女子。而她则是跟那教书先生对呛了起来,她认为诗歌只要抒发了自己的情感就好,哪有那么多的教条讲究,她更加追求由自己内心自然流露出的最真实的感受。
两个人吵得是不可开交,甚至还惊动了琼家太太、琼扬的母亲。琼家太太并没有为自己所生的女儿有半句辩解的话,而是将她又说了一顿,言辞要比那教书的先生还要犀利。大概是说她怎么会这么没有礼貌,之前读的四书五经都读到驴的肚子里面去了吗?竟然敢对老师提出质疑。琼母的这番言辞可真是让那琼扬的心是凉了大半截,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母亲竟然会胳膊肘向外拐,不替自己的女儿说话,倒是替作为外人的教书先生说起了话,她严重地怀疑自己是不是琼家太太所亲生的。面对着自己母亲的指责,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自己生着闷气。
就因为这件事情,她后半天都是闷闷不乐的。那琼扬在一般的情况之下是并不会和先生发生剧烈的争执的,除了开开玩笑也没发生过什么严重的事情。这次的事情只是因为那教书先生的价值观同自己的价值观大相径庭,确切的说是跟自己怀抱已久的远大理想相悖甚远,他们才吵起来的。
琼扬郁闷了起来,一边郁闷,一边还在思考自己作诗抒发情感难道不是要比那些教条的八股文好得多了吗?她越不解就越生气,越生气就越不解,决定晚上再偷偷地跑出去,跟她的那些个“狐朋狗友”们好好地叙叙旧。因为她也好长时间没有出去过了,最近琼母看管得很严,但她还是决定铤而走险,试上一把,大不了就是再挨一顿臭骂呗,她早都已经习惯了。
她知道那些同她称兄道弟的哥们儿每天都会在同一个酒家喝酒,便在成功地溜出琼家大门儿后直奔那里去了。那个酒家店面虽小,但是所提供的酒醇香四溢,让人乐不思蜀;小菜也是做得一绝,让人流连忘返。好喝的酒水、好吃的美食还是得找这种苍蝇小馆才行。
当然了,那木匠倪伟按照惯例,还是跟在了琼扬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