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八抬大轿(1 / 2)
那顶镶着金丝边儿的红盖头被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妖风给吹走了,只剩下戴着黄金凤冠的范水在妖风之中凌乱。
这倒是便宜了那帮围在范家大门前的“骑墙派”们了。他们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除了为了凑凑热闹,沾沾喜气以外,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要一睹这穿金戴银的范水的花容月貌。
要说这范水的样子他们在田间地头干活的时候应该见得是差不多的,又何必偏偏要赶上今天再来看呢?可能就是想要看看那穿了金、戴了银的人间尤物会不会再次蜕变成为那天上的小仙女。
这股妖风吹得正合了那帮村民们的心意。
吹走了的红盖头正好让那些村民们看到了范水的花容月色。那金光闪闪的凤冠,她绝世无双的娇嫩面庞,她精致无比的妆容,她窈窕纤细的身材,她雪白透亮的肌肤,那高档的丝绸新衣,那名贵的新鞋子,这一切的一些都让那些没有见过什么市面的村民们看得目瞪口呆,口呆目瞪,似乎就要闪瞎他们的眼睛一般。
他们真地是羡慕,真地羡慕这对儿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他们真地是嫉妒,真地嫉妒自己怎么不是生在有钱人家,自己怎么没有生出如此俊美的女儿;他们真地是恨,又在真地恨什么呢?恨天恨地恨祖宗八辈,更恨他们自己。可是他们的羡慕、嫉妒、恨又能有什么用呢?人命由天不由己,还得坦然地接受。
再来说那块被红色方巾重新盖在头上的范水。
那块儿红色方巾怎么也比不上那镶了金边儿,用上等丝绸手工制作而成的盖头。不仅是那造型上比不上,那质量上比不上,那档次上比不上,盖在那新娘子范水的头上甚至是有一种“驴唇不对马嘴”的完全不搭违和之感。但是不管怎么样吧,总算是块儿红布,应应急还算是可以的,总要比没有强得多了。
琼海继续背着范水跨过那道破烂不堪的大门门槛儿。因为有了刚才被门槛绊倒了的经验,他这回便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之上再加小心地跨过那道大门槛,这回可算是没什么意外出现了,琼海安心地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孽缘终归是孽缘,不顺就要不顺到底。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又遇打头风。
正当背着范水走到那道又窄又陡,他上来时差点儿摔倒了的台阶时,他又差一点点儿要摔倒。一个大踉跄,差那么一丁点儿就要连人带人翻滚而下。幸好这次有两旁的范家三兄弟帮忙搀扶,下面也有下人们的保护,要不然就不是简简单单摔出去个四仰八叉的事情了,很有可能是落个重伤,甚至是要出人命的。
原来,琼海上台阶的时候差点儿摔倒并不是怪那个点鞭炮的下人,而是怪他自己没有站稳。不对,也不是怪他自己没有站好,要怪就怪范家那又窄又陡、年久失修,都快要酥到掉渣渣的台阶了。琼海再一次发誓,一定要把自己媳妇儿的家、范父范母的家、范家三兄弟的家给好好修葺一番,否则他誓不为人。真是气煞他也。
既然幸好没有从台阶上面摔下来,琼海便继续往台阶下,向着他家为新娘子准备的大花轿走去。
琼家为范家闺女准备的这个大花轿子真可谓是不一般啊,全部是由琼家最优质的木材和琼家最优秀的木匠手工打制而成,涂刷的是最上等的毫无异味儿的漆料。在那个贫穷的年代,要想找到没有刺鼻气味儿的漆料可真的要比登天还难。也就是这琼家能做得到,恐怕这十里八乡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办到这件事儿的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