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伤痛（二）（1 / 1）

江一是需要这样的温暖的，她的小学和初中都过的很灰暗，所以每次难受的时候，她总会想起那天的心安和片刻的归属，也会遗憾没有拥有过的偏爱。

那个时候哥哥在读初中和高中。

哥哥小时候比较淘气，大人们总觉得男孩子淘气是机灵，没有过多干涉。

但是到了初中和高中的时候，他稀烂的成绩和每天闯不断的祸每天成为了爸妈争吵的导火索，让这个一直不能和平安静的家更加雪上加霜。

妈妈是笨蛋美女，爸爸聪明但家境贫寒。当初爸爸沉迷于妈妈的颜值，妈妈陷于爸爸的才学，但没想也就十年左右的时间，当初步对彼此的美感褪去，妈妈开始嫌弃爸爸贫穷，工作也只能精打细算地养家糊口，自己因为他蹉跎了青春，不能够享乐，爸爸也嫌弃妈妈什么知识都不会，也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只知道每天埋怨，再加上稀烂的婆媳关系，每日少不了拌嘴吵架。

但比起哥哥的教育问题，之前的都算是小巫见大巫。

妈妈继承了姥姥重男轻女的核心思想，手里但凡有点钱都要花在哥哥身上，名贵的球鞋两双三双一起买，除了早餐生活费雷打不动。跟朋友出去玩也要支持，这是男孩子的面子问题。

爸爸节俭惯了，而且他深信孩子零花钱多就会变坏，他对妈妈的行为深恶痛绝。并且望子成龙，要求严格，对不听话老闯祸的哥哥非常不满，经常怒斥让他滚出去。

后来哥哥越来越闯祸，甚至到了需要去派出所提人的程度，家里的争吵也日加高昂。

妈妈指责爸爸只会斥责，不温柔，不懂交流，哥哥如今不着家，外面鬼混都是他的错。

爸爸指责妈妈慈母必败儿，如今这副混账的样子都是她宠溺的结果。

两个人不断责备彼此，想要把现在儿子教育失败的局面尽快推给另外一方。

每当这个时候，争吵声在夜晚显得非常亮耳，小江一就会很头痛。

爸爸生气的时候会没有由地地指责江一，“你现在不听话，以后就是你哥一个样。”

他甚至语言中带着厌恶。

爸爸更喜欢姐姐，姐姐一直养在爷爷家，爷爷奶奶会带她一起做家务，叮嘱她学习，她很听话。那时候，姐姐和小江一躺在爷爷和奶奶中间，晚上会帮奶奶挠背。冬天的晚上盖住的火炉炭火不是很热，小江一便往爷爷的被褥下探进去自己的双脚，那里更暖和。

姐姐刚回到爸妈身边的时候，听话的她让爸爸妈妈很省心。

相比之下，爸爸对哥哥的不喜欢显而易见。有一次，妈妈带了点开玩笑地问爸爸，“家里你最不喜欢的是谁？”爸爸正好低头系着鞋带，沉默不语。

“是我吗？”妈妈见他不说话，又加了一句。

爸爸的鞋带系好了，他看似随意地指了一下小江一和哥哥，“他们两个。”

那时候江一还小，但她懂事地很早，那一瞬间，略过她脑海的是姑姑家那个送走的女孩、没有拿到有第一名成绩、不是一等奖的作文比赛、还有很多个瞬间、她还小不会感受到伤心，仿佛每个都可能是爸爸不喜欢她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