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始（1 / 2）

“跟我去领桌凳。”老邓黑着脸。

江一沉默地跟在有点驼背的老邓后面慢腾腾地往前走。

秋天的风有些凉，略过阴天的小城，从走廊的窗户里吹进来，窗外的柳枝条子晃了晃。

气氛很沉重，江一的心在一个又一个步伐中也跟着下沉。

老邓还是对自己复读的事耿耿于怀。

在这样一个狠抓重点大学升学率的重点高中的重点班，少一个名额对老邓来说，意义很大。

他也已经年过半百，这届重点班之后也要退居二线了，何况江一这届学生因为之前水平波动太大，作为班主任的老邓曾在全校领导阶层也备受诟病和强压。

但老邓对江一很不错。

“江一，这个孩子就没有缺点”。老邓曾对其他老师说，其他老师附和着点点头。

“江一，你要注意身体”。偶尔，江一会找老邓请早操的假。老邓会对着消瘦的江一随口说一句。

在不断接受对班级教学管理和top大学升学预估的质疑中，老邓的笑脸相比高一刚入学肉眼可见地减少，并且对“出格”的学生的管理更加直接粗暴。

直到有次课间，老邓进门二话不说，直接将一个同学的铺在桌面上的漫画书两下撕成大片的碎片丢向门外的时候，江一才发现老邓已经很久没笑过了。

江一当时就坐在门口，目睹这一切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老邓不是上课互动的时候微笑地看着她，偶尔在课堂上讲到科学小故事会跟大家笑一笑的老邓了，他逐渐沉默，上课的时候也是一副严肃甚至愈加沧桑的表情。

偶尔放学经过办公室门口，能够听到被叫去谈话的学生在门那侧挨批，若隐若现。

可老邓还是对江一偏爱一些，他跟其他老师或者家长聊起来的时候，总说江一这样的好孩子一定可以考进top大学，学习好，单纯热情，但又安静睿智，德才全面发展，要是身体素质好一点就更好了。